罗定妍重重点头:“嗯嗯,好吃的。”
吃过午饭后,罗定春和薛芝并肩回了院子,还没等二人坐下,主院来了人,说是公爹罗添让罗定春过去商议新年祭祖一事。
罗定春走后,薛芝倚在软塌上,她枕着软枕,摸了摸袖口,符咒没再发烫了。
“奶奶。”小蛮上前来:“您睡一会子罢,晚上还得守岁呢。”
薛芝却道:“守什么岁?我不爱这样。”
她又问:“你手如何了?还是疼得厉害?”
“有一些些疼,不过也没什么大碍了,奶奶不用担心。”小蛮见她起身,便上前伺候她穿鞋。
外边儿的天雾蒙蒙,阴沉沉的,薛芝心情也有些不太好,她上了榻,闭眼午憩。
待午憩醒来,薛芝有些不舒服,她转过头去,看着罗定春在床沿坐着。
“大忙人,你可终于忙完了。”她嘟着嘴,有些不满。
罗定春伸出手去,替她拨了拨颊边散乱的发丝,神色带着歉意:“弯弯,我一会儿还要进一趟宫。”
薛芝一脸震惊:“今日可是除夕!”
“宫里来人。”罗定春将她扶了起来,在她腰后放了个枕头,解释道:“城中出了命案,惨烈非常,故而……”
薛芝没说什么,只是闷闷道:“那你忙完后便早些回来吧。”
罗定春十分愧疚,他牵过她的手,正色道:“我一定早些回来陪你。”
待吃了一些蜜饯,喝了一些热水后,薛芝的身子总算是舒坦了些。
盥洗毕,她独自一人在屋中,坐在案桌前,仔细想着这几日的事。
叔父说过,有厉鬼的时候,她袖中的符咒会发烫。
今日符咒发烫时,有那女鬼,这倒也说得通。
可是之前也有一次,在席上的时候,袖中的符咒也莫名其妙发烫,可那时,她并没有看见鬼魂,这是什么缘故?
屋子里刮起了风,薛芝转头看着窗外,可窗外无风。
她低头垂眸,不紧不慢理了理衣袖。
半晌,她抬起头来,看着飘在空中的女鬼,冷静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女鬼断了右臂,她飘在薛芝身前,张了张嘴:“嗬——嗬——”
她一张口,便有发黑的血滴落,带着浓重的腥臭味。
薛芝皱眉,她想了想,起身去寻来纸笔:“可会写字?你……”
她看着女鬼的左臂,一时哑然,手里的纸笔显得有些多余。
“嗬——”女鬼飘至古琴前,朝薛芝张嘴:“嗬——嗬——”
薛芝走到古琴前,她低头看着古琴,眉心微蹙,她思量片刻,抬头看着女鬼,笃定道:“你生前善琴。”
女鬼忽然流下两行血泪,怨气翻涌得厉害,一张惨白的脸更是可怖,屋内明明烧着地龙,可薛芝还是觉得后背凉得厉害。
她往后退了两步,故作冷静:“你想让我替你报仇?是也不是?”
屋内忽起狂风,珠帘被吹得噼里啪啦,女鬼忽倏地暴起,怨气横生,她眼眶里不断流出黏稠的血泪,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薛芝,嘴里不停发出“嗬嗬”的声音。
忽然,眼前一片黑暗,屋内暖香不再,只有冰冷腥臭在蔓延,薛芝死死扣住手心,她按捺住心中的惧怕,闭上眼,试图静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