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在这一刻陷入诡异的宁静。
张野眼中散发着狠色,语气的不容置疑让小飞陷入了沉默。
沉寂了几秒后,见小飞迟迟不开口,张野语气更加冷漠:“我问你最后一句,你道歉还是不道!”
当张野此言落下时,他身边的几个小弟也成包围之势,挡住了小飞的退路。
“我道!”
形势所迫,小飞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我:“对不起。”
“不够诚恳。”张野冷声说。
这一句话,分明就是在把他和小飞的关系彻底闹掰。
何等用心?
我似乎隐隐有种预感,他看似替我出头,实则是借个由头达成他自己的某种目的。
“对不起!”
这一次,小飞几乎是喊的,而且还微微欠身,有鞠躬之态。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这不像是服气,更像是一种下战书的仪式。
“张野,这回我可以走了吗?”小飞梗着脖子,不再称呼野哥,而是直呼大名。
张野微微点头。
小飞转身朝外走,因为刀子还刺在身上的缘故,他走的很慢。
张野就那么目视着他离去的背景,直到小飞走到洗浴和更衣室的交界处时,张野再次开口:“找他麻烦之前先掂量掂量,他在我手下工作一天,我就保他一天!”
此言一出,小飞身体一怔,脚步停止。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答复,停留的两秒后,继续迈步离开。
“今天这场闹剧给各位贵宾带来了不便,各位在浴区的所有消费,免单!”
张野环视一圈,冲着那些看热闹的客人们一抱拳,大气的说。
他做人很圆滑,话音落下就迎来一片叫好。
我以为此事结束,准备离开时,张野却带着人朝我走了过来。
“手上的伤没事儿吧?”
张野看了一眼我还在滴血的双手,关切问道。
“没事儿。”
我做了几下握拳的动作,手指还能灵活弯曲,就证明并未伤到筋。
虽然伤口很深,血肉模糊,说到底也不严重。
“这些天好好休养,给你放假,工资照结。”
张野拉开随手的手包,从里面拿出一沓百元大钞,也没有数,非常潇洒的递向我:“这是医药费,拿去看病,不够再跟我说。”
他那一沓钞票不厚,一两千的样子。
但对于我这个刚从农村出来一个月的穷小子来说,已经是笔天文数字。
上个月我累死累活搓澡,开到手的工资也才四百块钱。
“张总,这钱我就不要了,我已经被开除了。”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张野的好意。
说不想要那是假的,世间哪有几人不贪婪,但在我看来,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能替我出头我就很感谢他。
我已经不是他的员工,这钱不该收。
“谁说你被开除了?”张野淡笑着问我。
我的目光看向一旁垂着脑袋,平日对我们苛刻严厉,却在张野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王经理,回答道:“王经理说的。”
“谁是这家洗浴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