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蹙眉想着他家里的情况,含糊地给了个答覆:“以后再说吧。”
沈归时抿了抿唇:“就算结了婚,我也不会管你的私事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真的不想再失去她了,他可以心甘情愿地做出一切让步,“我只是想要一个名分,可以吗?”
什么叫不会管她的私事?
现在这个情形也容不得江明月分神想那么多。不过沈归时语气里明显透着哀求,她心软得要命,安抚道:“你让我再想想。”
沈归时的声音沉了下去:“你是不是想和别人结婚?”
“啊?没有……”
“那你在犹豫什么?”
“你家太封建了。”
沈归时微滞,恰好停在了一个很深的位置,他斟酌着词句说:“沈家是沈家,我是我。我们工作都在海城,结婚以后肯定还是住在海城。沈家那边……如果你不想去,那就不去。如果你想去看看,那我陪你,反正一切都随你。不会有任何人来约束你的,你放心。”
请你和我结婚。
我承诺你永远有自由自在的躯体,和不受拘束的灵魂。
江明月胀得难受,脑中的理智所剩无几,声音也软了下来:“那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当然越快越好。”沈归时专心研磨某处固定的位置,“我看过地图了,从这儿往南走一公里就是民政局。我们先去领证,好不好?”
江明月分不清身体、灵魂、理智、信念哪一个先崩塌了。像漂浮在无穷无尽的浪潮之中,一重又一重的海浪推挤过来,沉淀着漫无边际的余韵。
“好啊。”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卧室的窗帘没拉紧,留了一条窄缝。
晨曦初露。柔和的光线穿过那道缝隙,照进房间。
江明月睡眼惺忪。
她知道自己被强制开机了,这大早上的,哎……
她也不知道沈归时昨晚几点睡的。她现在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脑中迅速想了一下今天是什么班——今天是休息。
行吧,随他去吧。
她没睁眼,但呼吸声变了。沈归时发现她醒了,伸手与她十指交扣。
天光大亮。
沈归时起身准备早餐。
江明月赖床片刻,披着睡袍去淋浴间洗澡。
沈归时估算着时间,煮开水下面条。
江明月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一碗阳春面刚好送到她面前。
是海城常见的做法,酱油红汤底,面汤上浮着鲜绿的葱花。
沈归时给她递来一双筷子:“有荷包蛋,吃不吃?”
江明月猛点头。
沈归时炸的荷包蛋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荷包蛋。蛋白的边缘炸得脆脆的,蛋黄的熟度却刚好,介于流心和全熟之间,是很滑嫩的口感。
沈归时盛了个荷包蛋给她。又问:“还有煎饺,吃吗?”
江明月又点头。
几天前沈归时烫伤了右手,下厨不方便。那几天两人每天都外出觅食。
这个煎饺就是在街头某一个路边摊吃到的,韭菜馅儿的,当时摊主就在路边支了个铁架子,里面塞了柴火,上面架着铁锅。江明月路过闻到香味,顿时脚都迈不动了。
沈归时见她喜欢吃,就问摊主要了联系方式,买了一些生的韭菜饺子,放在冰箱的冷冻柜里,后来右手恢复如初,他就在宿舍煎给江明月吃。
江明月吃了一碗面、一个荷包蛋、半盘子煎饺,惋惜道:“饱了,吃不下了。”她望着剩下半盘煎饺叹气,“你不吃吗?这份量也太多了。”
“我吃过了,这是给你准备的。”沈归时意味不明地说了句,“让你在家吃饱,省的你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