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绣娘道:“不如改用退晕针,从绛红到月白分五层过渡。”
李娘子怔了怔,赔笑道:“小娘子有所不知,退晕针要换二十五种渐色线,一幅绣品工期要多三天……”
“墨竹,去取扎染的渐变线。”凌久接过墨竹递来的锦囊,倒出几缕彩虹般的丝线,“前日西市胡商带来的新货,一匹绢布染百色。”
墨竹突然注意到凌久在排列绣品时,刻意将辰龙置于末位。
那条青龙的龙睛用双色捻金线绣成,在烛火下竟显出重瞳异相。
“跟其他绣娘说,今晚赶制两百套生肖香囊,明日一早,交给陈娘子,她知道要送到哪里,工钱也找她要。”
凌久突然将青龙绣品收入袖中,他望着怔住的李娘子轻笑:“自然,绣娘每套工钱比绣坊的工事加三成,还有个条件是……”
“所有绣品必须用王记染坊的丝线。”
人情,手到擒来。
送走李绣娘后,凌久喊来几个丫鬟:“把这剩下的十一样绣品都镶好玉,包装好,用上等的锦盒,外面再裹一层绸缎,务必显得精致贵重。”
“去把陈娘子喊来,说我有事相商。”凌久说着打了个哈欠,自从穿到这儿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作息都规律了不少。
“娘子请看。”凌久将算盘拨得噼啪作响,“现下外面一套香囊市价五十钱,两百套便是百两白银。”
陈娘子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现下外面香囊哪有这么贵,就是这一套下来也不过二三十文钱罢了。
“其中丝线成本占三成,绣娘工钱占两成。”凌久突然按住算珠,“但我,给绣娘们开四成。”
“这……”陈娘子险些打翻茶杯,“小姐,按行规……”
“行规是死的。”凌久从袖中取出青龙绣片,金线在龙鳞处折出冷光,“能绣出这等绣样的手,值这个价。”
“但不光是她,如我之前所说,人人按绣技销量分钱,绣技好的,例钱自然就多,绣技不好的,也未必就比她们拿的少。”
墨竹适时捧来描金漆盘,十二枚银锭,每锭底下都压着张纸,赫然写着各家绣坊的名字。
“新铺子那边,绣品的部分正缺个管事。”凌久将银锭轻轻推过去,“卖得越多,分红越多。”
是在说那些技不如人的绣娘,也是在说陈娘子。
凌久将银锭塞进她颤抖的手心:“从明日起,我要三十个熟手绣娘,签死契。”
买定离手,落子无悔。
前往店铺的路上,墨竹问道:“小姐,咱们给绣娘开那么高的工钱,还有分红,赚得是不是……?”
“谁说我要如上一个掌柜那般,把东西放在一处当百宝屋啦?”凌久正整理着绣娘名册,闻言抬头,想了想该怎么解释这“盲盒”一词。
“你可见过孩子们凑画片?”
“见过。”墨竹点点头,“但这毕竟是少数。”
“先不说有没有人来买,若我们把十二生肖绣品分装进三百个锦囊,其中二百八十八个是普通款,十个是隐藏款,两个是……”他掏出身上的辰龙图按,“绝版!”
盲盒受众有限,加上抽卡,才是真正的营收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