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昭吓得缩起脖子,双眼紧闭,但预想中的痛感没有出现,只听到脚步声。
男人似乎离开客厅了。
等杨思昭睁开眼,客厅已空无一人。
他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对着空气说:“陆、陆先生,信息表您还没……没填。”
无人回应。
推门进来的陈此安听到了,对他说:“杨老师,我来填吧,陆先生让我招待您。”
杨思昭尴尬地笑了笑,从包里取出信息表和笔,交给陈此安。
陈此安接过,在“父亲”那一栏,写下“陆无烬”三个字。
杨思昭心里嘀咕:人古怪也就算了,连名字都这么古怪。
陈此安一边填写一边说:“您别多想,先生不是针对您,他只是太忙了,像我们几个助理,平日里挨训都习惯了。”
“你也不容易。”杨思昭叹气。
果然哪里都少不了牛马打工人。
还有黑心资本家。
填完了缺少的信息,杨思昭又问陈此安:“陈助理,他有说眠眠会让其他小朋友变回原形的事,怎么解决吗?”
“这个确实不好解决,哪怕都是幼崽,妖力也是有差距的。其实先生一直不同意眠眠去幼儿园,是眠眠非要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两天,先生才勉强同意的。”
杨思昭愕然。
“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有先生,只有他可以提升那些孩子们的妖力,但他不会同意的,”陈此安看了楼上一眼,靠近了杨思昭,神神秘秘地说——
“除非,您能想办法,让他同意。”
“我怎么想办法?”杨思昭摊手。
陈此安耸了耸肩,“那我建议眠眠还是不要继续上幼儿园了,本来妖界也不需要什么社会化训练的,等他长大了,学了法术,将他的妖力发挥到极致,到时候谁敢孤立他呢?”
“这几年才是最重要的啊!”
杨思昭简直跟这群妖说不清楚!
眠眠的委屈不存在吗?孤独和内向是假的吗?难道就因为他还小,就无所谓吗?
在爱里长大,是一生的幸事。
就这样放任眠眠被孩子们孤立,杨思昭不接受、也不允许。
“杨先生,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让他们现在就上菜?”
“不了。”杨思昭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拿起包就走。
可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望向二楼的台阶,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小小的黑影。
就像那天的街道。
“眠眠。”
话音刚落,一个卷卷绒绒的小脑袋立即从转角冒出来。
离那么远,杨思昭都能看见小家伙泛红的鼻尖,是难过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