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五谷丰登年历,五谷丰登的排头就是单独的雕版,年历是一堆数字块,根据当年的年历,排到木格里,确认位置,就可以刷墨印制了。
陆杨听着眼睛一亮,“那年历本是不是也能这样?”
鲁老爷子点头,“能。”
能活字印,雕版的成本和工时大大降低。年历和其他活字不一样,这个排版后,可以一年不动。
年历本是新尝试,本子上自带日子,翻到一页有一页的日子,是非常重要的事。单独配年历,这个本子和年历的相关性会降低。
保留排版格式,保留空白脸小书生,日期略做调整,这便行了。先印出正月的月历,他拿出去找人问问。
陆杨兴奋,把话说漏了,当天晚上谢岩就知道了,把他拉到屋里好一顿说。样品最终还是被谢岩拿去府学问同窗了。反应不错,都说价钱合适会买。
财神爷没回来,陆杨自己定下了,参考《科举答题手册》的印刷数量,先印八百本。
年历上空白的地方多,今年卖不完,他能拿回家给谢岩当稿纸。回收一下成本。
书斋的筹备稳步进行,陆杨又找陆柳说了下图册售卖的事。
陆柳和黎峰有卖图册挣钱,搬来府城之前,还新购入了一批图画雕版,现在雕版都在两个爹那里,他们得空就印些出来,随便拼凑着缝成小书,攒一攒,黎峰得空带到码头卖。
现在商号忙碌,黎峰没空卖书了。还好有个小食铺顶着,不然两个爹肯定会非常难受,觉着他们帮不上忙、没有用。
陆杨想在书架上留出一格,专门卖这种图册。书斋都会有这种书的,他也得有。
“卖出去的银钱,我就不要了。我们俩这样,你出雕版,我出摊位,卖多少都是他们的养老钱。这个事直到他们很老很老都能搭着做,能很久很久都安心。”
他希望二老能学会享福,但这显然需要很多年的沉淀适应。
陆柳能做主。雕版对以前的他们来说,很贵很贵。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则不算什么。
他说:“我跟大峰把纸墨也买上。”
陆杨不跟他争。这种事,也确实是陆柳和黎峰细心一些。
在一起当邻居这么久,他们两口子对各家的米面粮油、柴火菜蛋的存量都一清二楚。
哪天没米了、哪天没油了、哪家的柴火不够了,他们都能及时发现,提前一天就办下,不会让人临时到街上去买。
跟他们住一起,陆杨都会“偷懒”了,对他们有了依赖。
陆杨握着陆柳的手,带他去弄点好吃的。
“现在就有年糕卖了,我想吃红糖年糕,我们出去买点年糕回来。下午你别去铺子里了,就跟我一起烤年糕,多烤一些,大家都尝尝。家里糖不多了,还要卖两斤红糖回来。哦,还要给你买两块龙须糖吃。”
铺子里顺了,陆柳不用天天去,他跟娘说一声,就能陪哥哥去买年糕。
他把背篓背上了。到时用背篓装东西,他空出手挽着哥哥。
陆杨跟他手挽手的走在路上,故意揶揄他:“哎呀,柳哥儿,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只给你买两块龙须糖啊?”
黎峰喜欢吃龙须糖,陆杨总要嘀咕两句,拿话臊陆柳。
陆柳假装不知道,说:“你一块,我一块,我俩刚好吃完!”
陆杨还要笑话他:“跟我装什么?你惦记坏了吧?是谁想夫君想得掉眼泪?是我们家柳哥儿啊!”
黎峰回县里的时日比谢岩长,陆柳常在门口、在院子外等他。前阵子还好,这阵子越来越焦急,总是下意识到院子外看看。若是得闲,他能一次等好久,感受不到冷风一样,傻傻站着。
陆柳脸蛋红扑扑的,说:“住太近也不好,我做什么你都看得见。”
陆杨问他:“我做什么你知道不?”
陆柳不知道。
陆杨要给他看个宝贝。
兄弟俩采买完年糕和红糖、龙须糖,回家生炉子,放烤盘,陆柳先把年糕切薄了点,端着两盘年糕过来时,陆杨都拿上了装裱好的画。
他给陆柳看,把清透的脑子和清透的胸腔的用意说给他听。
“你现在知道我做什么了吧?”
陆柳低头叹气,然后谴责他,“哥哥,你怎么可以在我想大峰的时候跟我显摆!”
陆杨当然不是故意显摆的,他问陆柳:“想要不?我让你哥夫给你整一幅,等你家大峰回来,你把画给他看,他就跟看见了你的脑子你的心一样,把他迷死了!”
陆柳想要,又怕耽搁谢岩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