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对着他,惯用的法子是呵呵笑,说什么都笑,笑一阵,陈酒跟骂棉花似的,就懒得跟他吵了。
这回正骂着,黎峰过来扛野猪,他突地哑声,喊一句表哥,再没二话。
王猛也是换了双鞋子,出来跟黎峰一起把野猪搬到了板车上。
板车上垫了几张草席和一堆稻草,防止血水流到木板上洗不掉。
上路以后,上面就没什么遮掩。
王猛问陈酒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回来。”
陈酒想吃肘子。他吃席都没抢到肘子,肘子是硬菜,一般家里不会做的,他想吃。
王猛答应了:“给你买两个!”
上了车,黎峰跟他都脱了鞋,不一样的是,黎峰脚上还有一双干净柔软的棉布袜子,王猛是光着脚的。
王猛看着有些羡慕,跟黎峰讨教经验:“这怎么说的,酒哥儿怎么不给我穿袜子?”
说起来,黎峰没有经验。
陆柳总把家里理得顺畅,各处打扫整理一番,就知道哪里缺什么。
男人的脚费鞋,黎峰只在冬季穿袜子,平常不穿,不然鞋袜都破了,不够浪费的。
上山会穿,可以吸吸汗。冬季也是,有双袜子,再垫上鞋垫,靴子暖和耐穿一些。
像现在开春了,他们布鞋都要穿不住,马上就会穿草鞋了,光脚板就能踩着。
脚底的袜子还是新做的,用的是陆柳之前赶集买的碎布头,是浅褐色的布料,两块拼着缝制,针线在脚背这面,穿着不硌脚。
和布鞋搭配不怎么好看,一般都是用的素布做袜子。胜在省钱又柔软。
黎峰想了想,跟他说:“你想要什么就跟酒哥儿说,他心情好,就给你办了。”
王猛:“……”
说了像没说一样。
他问黎峰:“你给你夫郎买什么?”
黎峰正琢磨呢,姚夫郎要饼子,酒哥儿要猪肘子,陆柳什么都不要。这哪里行?
他脚趾动动,感受着新袜子的触感,记得陆柳没什么衣裳穿,马上换季,只剩下旧衣服怎么行?
他跟王猛说:“我扯几尺布给他做衣服穿。”
这也挺好。
他们下山走远,陆柳还在家里忙着。
他找出干艾草,留着煮水。
上山一趟,猎到了大家伙,身上会有血腥气,艾草的味道可以压一压。
家里还存着些薄荷叶,也找出来备用。
他还抓了小半盆皂豆出来,碾碎了,用热水化开。一次次淋到黎峰的鞋子上。
他靠近鞋子就干呕,顺哥儿看他难受,过来接手,把鞋子刷了。
陆柳就抽出空闲,洗洗手,揉面剁馅包饺子。
之前说好的,等黎峰回家,就包饺子吃。
家里有鲜肉,他一点儿不留,全给剁了。
多包一些,一顿吃不完,明早再给黎峰吃一顿。
陈桂枝都空出手,里里外外的忙活。
见血的家伙拿到外头洗洗,铁器上的血要洗干净。
家里有磨刀石,她一般会简单磨磨,再擦干,放后院的日头下晒晒,再拿到屋里锁起来。
二黄留在家里,没跟去县城。
它会料理自己,到小河里滚一圈,毛发湿漉漉的回家,顺哥儿就着皂豆水,给它搓搓澡,搓掉毛发上的脏污和血迹,拍拍它的脑袋,让它再去河里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