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记下王全的名字,他说他的大哥也是早年上战场手被砍断了,只要能保住性命就好了。
王全听了这话心里最后一丝别扭也没有了。
他把这事告诉了家里的人,家里的人都为他高兴。
管事:“好了,都去做事吧。”
管事的声音把王全拉了回来,想到这位还没有见过的县令,王全突然意识到当时让小吏去告诉他们这些事,特意选了家中有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人,所以这样的人更能体谅、理解他们。
是这样么?
王全不知道答案,但他觉得郑大人会是一个温柔的人。
……
郑山辞把明年开春需要做的事情列好了,明年开春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心中也充满了期待。郑山辞在这边勤勤恳恳的办公,虞澜意又出门了。
他跟徐哥儿在一起,虞澜意最近一直在书房里练字,好久没有出来了。天气愈发的冷了,虞澜意用披风把自己包裹好才敢出门。
新奉县的冬天比京城的冬天要冷,虞澜意出门后走了一段距离,发觉自己的脚有些发冷,他心想应该穿两双羊毛袜子。
虞澜意出了门,跟徐哥儿约在一个茶馆里。
今天徐哥儿约他出来打叶子牌,虞澜意本不想出门的,他怕冷。但是他转念一想,他晌午用了午膳出门,到茶馆里打打叶子牌,到了时辰就去县衙里接郑山辞。
郑山辞一定没想到。虞澜意踩在雪地上,他眯着眼睛,带着明亮的笑。
程文跟着同窗刚从书店里出来,他们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明日书院放假,难得有时间可以休息了,他们约好了,明早去亭子里赏一赏雪景。
“程兄,你的文章精彩极了,三年后在考场上定能取得一个好成绩。”同窗这般赞道。程文家世又好,祖父曾是巡抚。程文要是考上了进士,程老还有些人脉可以在朝廷中使,这便比寻常的子弟路走得更顺一些。
程文正要谦虚,他看见了虞澜意。他是程家二孙子,之前程家长孙成亲时,他还在外跟着师长游历,这段日子才回来,他没有见过虞澜意。
虞澜意今天穿着大红色的披风,皮肤雪白,面容明亮,是街道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很少有人会把红色的披风穿着这样好看,而且他真的长得好好看。
程文心中想,注意到虞澜意跟徐哥儿走进了茶馆,他认得徐哥儿,虞澜意却是不认识。他想等明日去找徐哥儿打探一下消息。
程文还未娶亲,他一直以来就是在读书,现在看见虞澜意心中一动,有一种想要接触到想法。除了大哥外,他是程家最受宠的小辈,看虞澜意身上的料子也不像是和他们程家不匹配的身份,程文心中一定。
他这样的身份,婚事还是在长辈手里捏着,娶什么样的人,家族都有思量。
虞澜意到了茶馆,徐哥儿还喊了两个哥儿一起来打牌。一位是程惠,他是程家还未嫁出去的小哥儿,模样好看,看见虞澜意便叫了一声虞哥哥。
还有一位就是夏家长子刚娶的夏夫郎,这位夫郎是从徐州嫁过来了,家中跟夏家历来就是联姻,所以一直延续至今。
夏夫郎也很年轻,捂着嘴笑:“虞少爷来了,快坐呀,我们叫了大红袍,不知虞少爷想喝什么?”
虞澜意叫了绿茶。
四个人各自坐在一方,开始打叶子牌。虞澜意在京城过年的时候陪着亲戚们一起打叶子牌从来没有赢过,这次来到新奉县,他觉得自己可以赢。
虞澜意对此自信满满。
结果现实把虞澜意打击了,坐在这里的三个人都是人精,还给虞澜意喂了不少牌,虞澜意总体上还是输了。
夏夫郎的嘴角抽了抽,他从未没有遇见过牌技这么差的人。都放了水了,他感觉虞澜意还在海里扑腾。
虞澜意打出了脾气,跟着三个人有来有往,最终还是输了二十两银子,虞澜意的天塌下来了。
他这个月的月例已经花完了,他还输了钱,现在身上真的一个铜板都没有了。他有些懊悔起来,不该打叶子牌,现在手里没钱了,要是再花倒卖首饰的钱,被郑山辞发现了,虞澜意怕郑山辞说他。
虞澜意这般想着就没打了。
徐哥儿看出他的异样说道:“澜意,怎地了,是不是不好玩,若是你不喜欢我们以后可以不玩了。”
“这不是好玩不好玩,而是郑山辞要是知道我玩叶子牌,我觉得他不会同意的。”
徐哥儿笑道:“你还怕郑大人?”
徐哥儿跟虞澜意接触久了,知道虞澜意的行事作风,对他这么说有些好笑。
虞澜意小声:“嘿,我觉得他一定不同意。”
“我先走了,郑山辞下值了,我去接他。”
徐哥儿第一次听见虞澜意直呼郑山辞的名字也有些讶然,不过现在他已经习惯了。他小心的思忖,看来虞澜意的身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
在郑山辞带着虞澜意来新奉县后,徐家主跟徐哥儿就注意到虞澜意的身份不简单,虞澜意不经常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是虞澜意穿的东西太引人注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