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越博毫无准备,只觉一阵湿凉,霎时又冷又苦的冰美式兜头浇了满脸。
深黑的咖啡顺着头发往下流,上身衣服都被打湿了,裤子也水哒哒窝了好些水,又狼狈又好笑。
极度震惊下,刘越博整个人僵在原地,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家世虽不如陆灼年,但在京市也是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刘家小少爷,几时遭过这样的罪?!
刘越博瞪着陈折:“你……”
陈则眠最后一甩手,将两个褐色纸质杯托叮了咣啷地摔在刘越博脑袋上,把后面的话全给砸了回去。
疼是不疼的,但很懵。
不止刘博越懵,所有人都很懵,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直勾勾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荒诞场景。
这视线虽无恶意,但对此刻的刘越博来说,却比满头咖啡更难接受。
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话!
当众被地位低于自己的人挑衅,那滋味简直和挨了巴掌没什么两样。
刘越博皮肤泛起阵阵刺麻,血气快速上涌,脖颈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双颊涨红,又青又紫,混着不断低落的咖啡,脸色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他一甩手猛地站起身,手指几乎戳在陈则眠脸上:“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找打是吗?!”
“刘少,用手指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而且……”陈则眠偏了偏头,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能把刘越博气死的话,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打不过我的。”
刘越博被激得几乎跳起来,一巴掌朝陈则眠扇过去:“我他妈打不死你!”
冲突等级倏然升级,人群爆发出一阵低呼。
何逸南和薛铎同时抬步上前,想把两个人拉开,只是他们离得很远,刘越博出手又快,那一巴掌带着怒气,瞬息就要落在陈折脸上,眼看是躲不开的。
陈则眠也没躲。
他抬起胳膊,稳稳抓住刘越博手腕,也不知怎么轻轻一推,就把人高马大的刘越博推回了沙发上。
刘越博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已经摔回了一滩咖啡里。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他没扇到陈折?陈折还把他推摔了?这怎么可能?
在做梦吧。
所有人都有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他们眼看着刘越博不信邪似的一挣,还要站起来再试,陈折轻飘飘地伸出手指,抵在刘越博肩膀。
刘越博一下子就被按了回去,肩膀像是被钉在靠背上,竟然怎么扭都挣不开。
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
就那么一根手指,修长、纤细、白皙,皮肤又薄又透,在阳光下仿佛能看到青色血管的一根食指,竟然把一米八几的刘越博牢牢控在原地。
虽然上半身动不了,但无碍于刘越博想要揍死陈折的决心。
他往后一仰,抬脚就往陈折肚子上踹。
两个人面对面,距离很近,这一脚带着怒气,力道十足,要是踹实了,内脏都可能因重击损伤甚至破裂。
若说方才扇巴掌是为了出气,那这一脚就是冲着伤人去的。
何逸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陈折的胳膊,想要把人拉开。
可他伸手一拽,居然没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