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年见陈折眼神涣散,明显开始走神,便加了几分力气攥紧对方手腕,冷声道:“说话。”
陈则眠又想哼唧了。
真的好痛。
陈则眠强忍呜咽,咬紧内唇硬扛着剧痛开口,别的话还没说,先泄出一个字:“疼。”
陆灼年:“……”
陈则眠:“……”
陆灼年盯着陈则眠微微发红的鼻尖,在心里说了句好娇气,慢慢松开了攥着他的手。
纤细修长的手腕红了一大圈,看着可怜兮兮的。
陈则眠很久没有这么丢脸了,握住自己手腕,低着头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人在慌乱的时候会装的很忙。
陆灼年问:“找什么呢?”
陈则眠敢怒不敢言,很有骨气地吐出两个字:“尊严。”
陆灼年抽出丝绸手帕,一边擦手,一边用很奇异的眼神看向陈则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抽象。”
“……”
陈则眠现在只想赶紧跑路,从陆灼年面前消失,一个人慢慢理清思路,从长计议。
陆灼年一言九鼎、杀伐决断,原文中,他对陈折的态度很一般,没太多关照,也从不曾为难,在他没有主动针对陈折的情况下,陈折就已经被其他少爷们折腾得很惨了。
若今日陈则眠应对不佳,引得陆灼年不满,在这位太子爷那里挂了号,陆大少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随便说句什么,自有无数人替他来磋磨自己。
形势所迫,陈则眠不得不低头。
于是,他不情不愿地表达感谢,作为结束语:“今天多谢陆少,很晚了,我就不打扰您了。”
“等等。”
陆灼年叫住陈则眠,将手帕扔进垃圾箱,没有如陈则眠所愿那样放他走,反而问道:“我派了两个保镖带你去医院,他们人呢?”
陈则眠闻言一愣。
呃,保镖。
刚才他穿过走廊找陆灼年之前,好像是有两个人把他往相反的方向带,陈则眠挣了一下,保镖就用了个擒拿的动作,反剪住他的双手,把他往外推。
这个过于专业标准的格斗动作,触发了陈则眠的肌肉记忆,他扭身挣脱擒拿,反手一人一下,侧掌砍在两个保镖颈总动脉上……
陈则眠犹豫着措辞:“他们……睡着了。”
陆灼年:“?”
陈则眠讨好而无害地朝陆灼年笑了笑。
两分钟后,陆灼年看着倒在走廊里的两个保镖,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
陈则眠站在三步开外,看天看地看路牌,就是不看陆灼年。
陆灼年都气笑了。
保镖队长检查过那两人,低声汇报道:“陆少,这两个人颈侧动脉遭受过重击,造成大脑短暂缺血引发晕厥,袭击他们的人……”
队长看了眼陈则眠,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继续说:“袭击他们的人出手利落,力道掌控得很精准,一击必中,又不造成过度伤害,是个高手。”
高手。
陆灼年反复咀嚼这两个字,脑海中回闪着他接电话时,陈折突然探出的、那令人猝不及防的脑袋。
他并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也没有察觉到陈折的存在。
陆灼年仔细复盘当时的情境——
如果陈折不是神经病似的过来听电话,而是像袭击保镖那样,利落精准地砍向他的颈动脉,他的应对和反应会比身经百战的保镖更迅速吗?
他能躲过陈折的攻击吗?
陆家保镖都是经过严格挑选,大多是退役武警或是佣兵,能在短时间内快速打晕两名保镖的人不是没有,可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该是陈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