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扶住了裴伥的下巴,让他往下坠的头向后靠在了瘦削但坚实的肩膀上。
而在裴伥看不到的地方,一双眼睛幽深而沉静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裴伥。
——
第二天,前台又送来了一个包裹,指明要交到裴伥手上。
没有人想到同样的包裹还会再次送来,不等孙特助将人拦截,对方就已经离开。
查过监控,和昨天送包裹的不是同一个人。
“裴总。”孙特助将手里的表格交到裴伥的手上。
仍旧是一年的实验记录,却和上一份有细微的不同。
主要体现在实验体的变异状态出现了危险的排异情况。
上面没有任何的身份证明,哪怕是最基本的身体数据也没有,只有晦涩难懂的专业名词。
孙特助看了眼裴伥脖子上的医用胶布,比昨天的创口贴面积要大,似乎是想遮住脖子上新添的痕迹。
他收回视线,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站直身体说:“明天我会让人提前在前台做好准备,只要人一出现就拦截。”
裴伥将手里的表格放在桌子上,淡声说:“先从集团内部开始查。”
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包裹很难跨城寄送,只能是同城的人特意做了伪装,而自从上次裴伥被红毛少年在集团外面拦过之后,集团就增加了安保,无关人员很难进入集团内部。
“是。”
孙特助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一走出办公室的门,孙特助就看到了在外面徘徊的总经理。
这次他停下脚步,多看了对方一眼。
总经理掏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笑的一脸心虚。
孙特助上下扫了对方一眼,淡淡地说:“天气转凉了,裴经理怎么还一直冒虚汗。”
“年纪大了,年纪大了。”总经理干笑着躲开了孙特助的视线。
孙特助眉一挑,没什么表情地走开了。
总经理站在门口对着裴伥的办公室不停地张望。
他拧了拧手帕上的汗,又发现这点做贼心虚的证据很容易被发现,连忙用衣袖把地擦干。
裴老爷子只吩咐他送东西,别的什么也没交代。
本来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只送了两天他就开始承受不住了。
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看裴伥没什么反应,应该没事吧……
——
裴伥看向桌子上的两张实验数据,抬手摸上自己脖子上的牙印。
今天早上他在对方的怀里醒来,没有发怒,他很平静的回到卧室处理了脖子上的伤口。
连裴伥自己也说不清这份依赖来自于哪里。
他昨天晚上居然一个梦都没有做。
裴伥闭上眼睛,仰头靠在椅背上,脑海里出现了昨晚那双看向他时充满哀伤的眼睛。
他抿着唇,指尖用力收紧。
一种莫名的恐慌悄无声息地侵。入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