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很快将汤药端来。
奚融以为会烫,却不料温度不冷不烫,正适宜喝。
“放心,我吹过了,不会烫嘴的。”
顾容抱臂笑吟吟道。
奚融一顿,诧异于他的细心,端着药碗喝了口苦涩的药汁,问:“这里便是你的家么?”
顾容点头。
“是啊,家徒四壁了些,还望兄台勿要嫌弃。”
奚融摇头。
“小郎君说笑了。”
“你家里其他人呢?”
“其他人?”
换顾容摇头。
“没有其他人,家里就我一个。”
奚融动作又一顿,意外:“就你一个?你父母呢?”
“咳……我很小的时候就与他们失散了。”
“你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奚融点头。
“是我失言了。”
顾容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我不忌讳这些的,且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好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睡到几时就睡到几时,旁人还羡慕不来呢。倒是兄台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仇家,竟受这么重的伤?”
奚融垂目,视线落在山阿剑上,眼梢流出一缕冷意,道:“我仇家太多,一时还判断不出是哪家,不过,应当是宿仇最深的那家。我其实做了防备,但仍百密一疏。”
“是不是又吓到你了?你不问缘由,便救我回来,就不怕惹上麻烦?”
他抬眼,冷意散去,语调又转为温和。
顾容认真听他说,还是眉眼弯弯的:“我胆子没那么小,而且,我孑然一身,有什么可怕的。兄台你又是请我吃肉又是给我付房钱饭钱,我若见死不救,岂不是太没良心了。”
奚融挑眉。
“胆子真这么大?”
“倒是我轻看小郎君了。”
顾容用手指比划,语气带了丝调皮:“也就大那么一点点,也不是很大。”
见奚融已经把药喝完,便主动将空碗取过来,道:“这药喝了容易犯困,兄台赶紧休息吧,我去弄些吃食,兄台你一定饿了。”
“你还会做饭?”
“当然!”
虽然说得一副身经百战、游刃有余的模样,但出了石洞,到了外间小木屋,顾容就开始发愁。
因他其实并不怎么会做饭。
平日在家,都是随便吃点东西垫肚子,实在懒得动了,啃野果子都是常有的事。
比如昨日到今早,都是吃的从山下带回来的那两盒梅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