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抬头,看到奚融衣襟敞开,阖目坐于灯光里,苍白俊美面孔上竟布满细密汗珠,不由大吃一惊。
奚融睁开眼,眸底混沌晦暗色一闪而过。
“无事。”
“不疼。”
“当真?”
“嗯。”
顾容便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因他动作的确已经足够轻了。
“你给其他人上药,都是这么上的么?”
上方忽又传来一道声音。
低沉,带一点哑,混着青年男子独有的磁性。
顾容想,那怎么可能。
以他近来耐性,不把人当猪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面对客人,毕竟要矜持一些。
便道:“自然,我处理外伤的技术,绝对过关的。”
这倒不完全是假话。
他这手处理外伤的技术,还是在伤兵营习得的,连老军医都夸他有天分,非要将他收为关门弟子,营里那些伤兵,更是宁愿排队忍痛,也要来找他上药。
为了解决这种困扰,他便故意将手法变得粗暴一些,以至于后来有些遭过他“魔爪”的士兵,看到他扭头就跑,嗷嗷扑进其他军医怀里。
……
上面人明显沉默了下去。
顾容抬头问:“兄台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很舒服。”
对方阖着眼,道。
“那就好。”
顾容将剩下的伤药和药带仔细收起来,留着下回继续用,就起身道:“兄台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顾容招呼狸猫一道出去。
奚融忽睁开眼,道:“一起睡吧。”
顾容一愣。
“嗯?”
奚融神情认真而正派。
“我的意思是,这床很大,足够躺两个人,你不必再去外面凑合睡。”
“否则,明日又该犯困了。”
奚融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