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母亲在的时候,会给他买生日蛋糕,带他出去玩。母亲是很注意仪式感的人,每一年都会给他过不一样的生日。
后来母亲去世了。
父亲没有母亲那么细心,但也会记得他的生日,会亲自做一顿饭给他吃。父亲做饭很粗糙,就是把各种食材煮到一起,加上食盐和辣椒。即便如此,他也觉得很好吃。
但是今天,母亲和父亲都不在了。
好糟糕一个生日。
*
“就是这里。”
季辞和胡丽娅站在长江大桥上。昨天下过大雨,今天的天气异常的好。
天蓝得澄澈,江城的建筑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风仿佛从很远的地方吹过来,天上的云像长了脚,很快地漂浮移动。水域广阔、浩淼、宁静,和昨夜的汹涌险恶仿佛不是同一条长江。
胡丽娅踩在大桥栏杆下的墩子上,整个人的大半身越过了桥栏,复制出了当时季辞被推下大桥时的姿势。
“原来是这样。”胡丽娅思忖着说道,“看来大桥的安全防范还要加强。”
季辞伏在桥栏上,俯瞰桥下黄浊但稳定的江波,道:“现在让我掉下去,还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她把手按在胡丽娅的背上,轻轻用了一点力道,说:“想不想体验下我当时的感觉?”
胡丽娅的小腿盘住栏杆,大方道:“来,你试试。”
季辞揪住她后背的警服,将她向前推去。在她大半个人栽出栏杆的时候,将她整个人拽了回来。
胡丽娅大笑:“我扌喿,这也太刺激了,那一下我整个人头皮都在发麻,坐过山车都没这种感觉。”
季辞道:“你是真不怕啊?万一我一个没抓住呢?”她盘住栏杆都没用。
“我相信你。”胡丽娅笑,“你连小峰都拉得住,何况我呢?”她捏捏季辞胳膊上的肌肉,“身体素质不错,要不要考公来我们单位啊?”
“要再碰上这种事,我可就要好好考虑了。”
玩笑归玩笑,胡丽娅望着一直绵延向远方的长江与山岭,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理?我需要提醒你的是,徐瑶要到今年12月份才年满十四周岁,就算你起诉她,最多也只能对她进行矫治教育。”
“我知道。”季辞说。那天从建材城回去后,她就查过相关的法条。已满十二周岁不满十四周岁的人,只有在后果极其恶劣的特定情形下,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我再考虑一下。”
“尽快去派出所把笔录做了。”
季辞点点头。
两个人一起往桥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