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剑仙。”
桑慈偏过头去看谢稹玉的脸,谢稹玉别开了头,不让她看自己涨红的脸色。
她不满了:“别人怎么可以这么叫?”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谢稹玉又不说话了,索性趁着没人召出小行剑,踏剑往山下飞。
城门早就关了,当然是难不住他的,直接回到客栈,谢稹玉将桑慈屋子里的蜡烛点上,又替她将客栈的床单被褥换了,然后将她往屋子里一塞。
“我在隔壁。”
然后他将门一关。
桑慈:“……”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真是个木头呆驴。
还没给他看叶子呢!
她在明亮的烛火里往床上一躺,本想拿出帕子盖住脸,但摸了摸腰间系着的锦帕,发现再次遗落了。
也不知是不是在山上时掉的。
桑慈只好翻个身,把脸埋进被褥里。
深深地吸一口气,都是谢稹玉的味道呢。
好睡。
隔壁的谢稹玉却一晚上没睡着。
一闭上眼,便是一些卑鄙的想法停不下来,他努力控制着声息,嫌弃自己那些念头。
他没有她想的那么老实,也没有她想的那么正直,更没有她想的那么好,他不是她心中品性高洁的剑仙。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机缘巧合走上了一条修仙的路。
他见过世间最肮脏的东西,他是裹着一身脏污淤泥爬到了仙人面前。
他长于龌龊之地,从没见过纯粹的东西。
他的父亲是下九流的赌徒,卖儿卖妻,他的母亲怨天怨地夜晚卖身白日醒了就打他骂他。
若是没有师叔,他会在十一二岁就成了卖笑的倌儿,倚在人身下。
没有自尊,没有未来,又脏又臭。
他远没有她想的那么好。
谢稹玉垂下了眼睛,又按了按心口处,那里除了跳动的心,还有桑慈的灵根嵌在里面,他凝神调动灵力,全力蕴养。
寅时二刻的时候,谢稹玉的传信玉简亮了,他本不想理会,可玉简接二连三地亮,显然是江少凌传来的。
拿起来一看。
江少凌:
谢稹玉: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他传信完就起身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先到隔壁门口安静听了一会儿,确定里面的人呼吸绵长,才执剑飞身出了客栈。
他跃至屋顶,环视四周,小行剑环绕周身,又嗡得一声蹿飞出去,立于华邕城中心,十二道气剑往十二个方向呈环形将华邕城笼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