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神明之外,能够触及到时间洪流的,就只有规则的力量。
“在完整的世界之中,规则是难以被常人掌握的力量,但不完整的世界则不同——固有结界自然是不完整的世界。”兰瑟梅罗用笔在空中用魔力誊写出介绍的文字,“那是安倍晴明的『心』——是她的回忆堆砌而成的世界。”
“所以她是那里唯一的主人;所以那不会是属于GrandCaster·安倍晴明的宝具;所以——安倍晴明就是那个世界的规则本身。”
——而规则不可违抗。
“……我的名字是羂索。”
终于,在经历了足够长久的沉默之后,羂索终于在规则的压迫下向众人吐露了自己的真名。
“那接下来的宣判就交给你了——”安倍晴明捏着纸人式神再次退到一边,给岩永琴子让出面对羂索的空间,回过头看向藤丸立香,“或者说,也可以直接交给我们解决。造成特异点的圣杯还在这个家伙身上对吧,Master?”
“不,我将会宣判他的罪行。”岩永琴子把手杖戳在身前,目光凌厉地刺在羂索身上,“第一,近段时间以来,你的行动威胁到了怪异们的正常生存;第二,你的同谋之一的咒灵袭击五条悟时造成的破坏,毁坏的范围属于妖狐的住处;第三,使用狱门疆……”
岩永琴子看向横亘在双方中间的狱门疆,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陈述羂索违背了『平衡之理』的行动的时候,却被羂索抢在了前面开口——
“狱门疆,开门——”
羂索脸上突如其来的笑容盛满了漆黑的恶意,他看着正好处于狱门疆范围之内的安倍晴明,满意地向狱门疆下达了启动的命令。
第45章
“狱门疆,开门——嘛,原计划用来封印五条悟的咒具,换成封印作为『维系平衡之人』的安倍晴明也不能算亏。倒不如说这么看比封印五条悟还赚了不少——只不过不太利于我的计划推进就是了。”
然而,狱门疆却仍旧毫无反应地躺在地上。
“呼。”安倍晴明随手点燃了一直捏着的那张纸人式神,转过头看向随着纸人式神的燃烧一起被火舌舔舐的羂索,“明明是狱门疆的持有者,你这家伙居然不知道它现在是封印结束之后的消化状态吗?对了,我直接把这家伙烧了可以吗,Master?”
“……至少单独解决本体之后再火化被他偷用的这具尸体吧?”藤丸立香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迦勒底传来的其中一份资料展示到安倍晴明的面前,“我觉得混着烧了的话会闹出当初处置恩奇都遗体的那种程度的骚乱的——”
“这也不是很难……”
冲田总司和卫宫交换了一个目光——然后红色的弓兵就直接动手抓住了那团在火焰里顶开脑壳试图逃跑的脑花,学着黑色的另一个自己改变了宝具的用法,将谋划着创造新世界的疯子从物理意义上彻底和圣杯分离。
“圣杯回收完成——”藤丸立香从卫宫的手里接回圣杯,向管制室询问特异点的现状,“涉谷特异点现在情况如何?”
“……没有表现出圣杯回收后开始自我修复的特性。”迦勒底的通讯里传来医疗部负责人严肃的声音,“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我大概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藤丸立香闭了闭眼,看向狱门疆,“这个世界仍旧没有未来,特异点也自然无法消除——那么,我们只需要保证,在这个特异点结束后,这个世界仍旧能够走向未来即可。”
“那答案就在狱门疆这边了。”安倍晴明和藤丸立香对上视线,从彼此的目光中得到了肯定的结论,“我不赞成花时间等到狱门疆消化完毕可以开门之后再解决——先不说这个世界的未来,最紧要的问题是Master做不到长时间维持足够固有结界存在的供魔。”
“那就只剩一个办法了啊——”罗曼犹豫着看向站在一边的兰瑟梅罗,“要尝试仪器解析数据,建设模型实验解开封印的办法吗?”
“不。”兰瑟梅罗摇了摇头,看着通讯里藤丸立香的身影,“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而我们该开始准备迎接他们的回归了。”
——魔术、阴阳术、炼金术、巫术……无论名称是什么,无论是神秘侧还是科学侧,只要是在运转的某种程序……就必然有能量在支持着它的运转。就像只要打断咏唱,魔术的释放就必然会被迫中断。
“这无关于咏唱的本质是魔术师的自我暗示。”
出现在这段记忆里的,是从大西洋异闻带的星间都市山脉开始,才第一次面对面出现在藤丸立香面前的基尔什塔利亚——金发的魔术师那时坐在轨道大神殿毁灭后的废墟上,一边看着泛人类史的新·迦勒底正在朝虚空中的卡俄斯靠近,一边平静地对着与自己第一次见面的后辈露出微笑。
“在那份属于隐匿者的首领的计划里,虽然他会成为最后唯一的人类,但基于巨人阿特拉斯的契约,以及空想树的特性,还有大令咒的存在——”基尔什塔利亚扭过头看着身后容纳了巨人阿特拉斯的空想树,等待着异星之神的降临,“这个仪式的魔力毫无疑问需要在他的身体中进行流转。”
“我想你知道那个『天』『地』『人』的调律魔术——所以你应该也能猜到,沃戴姆成为了全人类成神的大魔术的一个锚点。”
“虽然贝利尔因为是魔女的后裔,所以有着像妖精一样凭着喜好随心所欲的倾向……但他很会掩饰自己,欺骗周围——不然沃戴姆也不会坚持把不列颠异闻带交给他。”基尔什塔利亚闭了闭眼,提前为仍旧选择走上同一条末路的同位体表示悼念,“所以哪怕贝利尔可能真的原计划只是烧掉空想树就好……但他永远会在听到这个计划后选择动手抹杀我的存在。”
“因为那样的世界不符合他的期望——贝利尔无法在那样的世界里发自真心地感到快乐。”
“啊,我们还是说回魔术吧。”基尔什塔利亚笑着看向站在一起的藤丸立香和玛修,“打断咏唱就等于是直接打断了魔术师对魔力的调动——魔力的流动随着咏唱的停止而陷入停滞。而破坏锚点,或者是破坏魔术的一部分——这是破坏了魔力流通的通道,以至于同样走向魔术失效的结局。”
“当然,套用到科学侧也一样——虽然迦勒底融合了科学与魔术,但管制室的爆炸可就是冲着让迦勒底停摆才发生的事故。”
——总而言之,如果遇到什么难以处理的东西,而你的目的又只是让它的状态发生改变的话……为什么不选择直接破坏它呢?
“岩永小姐,我有一个疑问。”藤丸立香看了眼正在研究狱门疆的安倍晴明,走到岩永琴子面前,“假设直接破坏狱门疆——也就是暴力拆除封印,不考虑之后能不能再次使用……这么做的话,会影响到平衡吗?”
“不会。”岩永琴子摇了摇头,将更多的信息告知迦勒底的众人,“狱门疆虽然有活着的特性,但本身只是一个咒物——也就是没有主观倾向的物品。在这个基础上,它对于平衡的威胁是因为持有人羂索封印五条悟的行动而产生的。”
“而在没有持有人的情况下,无论它完好无损还是被毁灭——都不会影响到普通社会和非人类之间的平衡。不过……能破坏狱门疆的——也就是有着阻断咒力特性的咒具,好像早就都被五条悟本人毁掉了。”
“问题不大。”藤丸立香摸了摸下巴,一边向管制室征询意见,一边从岩永琴子那里了解更多有关狱门疆本身的情报,“特异点存在现在是可以稳定观测的吧?基尔什塔利亚前辈有空过来一趟吗?对了,岩永小姐——”
“除了活着这一点之外,还有其他有关狱门疆的情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