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没错,对于那些想要凌迟自己的村民,自证清白本就是最行不通的。
但自己并没有他那般厉害的法术,也就是从根本上就不具备破局的能力。薇薇安又叹了口气,心里的担子反而随着破罐子破摔,而没那么沉了。
此时,门外的声讨声依旧此起彼伏——
“薇薇安!你这个懦夫!!”“快出来!敢做不敢当的混账东西!!”“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难听话刺到耳朵里,低落委屈在所难免,但比起刚才,薇薇安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
雪茸转身将她推到房间里去,一旁的莱安想了想,伸手给她递了一对耳塞:“这个你戴上吧,晚上睡得会踏实一点。”
一旁的沙维亚揶揄道:“哇哇哇,真么贴心!你平时一定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吧!”
莱安听得满脸通红,嘀咕着让他不要乱说,然后伸手把他推回房间强制休眠了。
沙维亚一句话把气氛调节得轻松起来,薇薇安也终于进了房间休息。看上去一切如常,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清楚眼下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村长带人把房间围堵死了,看这样子也是打算轮流值班,24小时不间断地监视着房子。虽然他们可以暂时躲在房子里,但他们总有物资耗尽的一天,薇薇安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门。
房间里,莱安忍不住叹了口气,忧愁地问着一旁的沙维亚:“你说还能怎么办……?我们走的时候,能把她一起带出去吗?你说他们会同意吗?”
沙维亚本来都快睡着了,一听他的话,疲惫地睁开眼,也跟着叹气道:“哎,带她出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难的是以后啊。跟我们一起感觉不大合适,雪茸哥估计也不会答应,要是不跟我们一起,她又能去哪里?她在村子里生活这么多年,根本没看过外面的世界,更没有熟悉的人照应,估计也很难生存下去吧。”
两个人沉默了半晌,又齐齐叹了口气,忧愁地枕着骂声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除了门外从未停歇的怒骂与谴责,总体来说还算稳定。
薇薇安大抵是一夜没怎么睡好,醒来后精神并不足,情绪也不太高涨。雪茸倒是一觉睡到快中午,睁眼吃完饭就拉着一群人陪自己打牌。
摊子一支起来,气氛立刻变得火热,跟门外的嘈杂交相辉映——
门外的兄弟俩一唱一和:“薇薇安!!你害死了我们的父亲!!杀人偿命!!”
雪茸“啪”地朝桌上甩两张牌:“对二!!没用的先跑!!”
一个男人对着窗子怒吼:“薇薇安!!你还我的菲奥娜!!”
话音刚落,另一个男人的怒骂声直接暴起:“你什么意思??菲奥娜是我老婆!!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雪茸笑了起来,“碰”地又拍了一张牌上桌,高喊道:“哈哈!小三儿!!不分花色!!”
门外的争吵声惊起一群小孩的哭声,沙维亚起身猛地拍下一张:“小鬼!!未来一片黑暗啊!!”
听着门外混乱成一团,村长不得不当起和事佬:“不要吵了……”
诺恩“唰”地甩出一张,压到小鬼牌上:“老鬼!!老不死的也就这点用了!!”
门外嗡成一团,接着一鼓作气,一起高声谴责起来:“薇薇安——”
话还没说完,雪茸恨不得站到板凳上,气势恢宏地朝人群里甩出四张牌:“炸弹!来一个炸一个!!所有人!!统统炸死!!”
外面的村民一声一声、字字泣血、句句诛心,屋里的人欢呼雀跃、热闹非凡、好不快活,随着这场单方面的讨伐变异成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里应外合,村民们的气焰,也终于随着天色一起暗了下去。
这一晚,大抵是担心他们继续通宵打牌伤身体,门外的村民再没敢吱一声了。被雪茸拉着强行打了几局牌的薇薇安终于睡了个好觉。
次日清晨,眼看着家里的主粮快要耗尽,薇薇安又一次陷入了焦虑。
主厨闻玉白摆摆手,直接推开门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一手提着几只还在扑腾的鸡,一手拎着一大袋小麦大米、蔬菜。
此时雪茸刚刚睡醒,欣喜地绕过了他手里的鸡鸭,接过装着胡萝卜的麻袋:“你这是去打猎了?会做饭的男人可真帅啊。”
闻玉白严肃地摘掉了裤腿上的鸡毛,放下手中的货物,依旧是那般西装革履、衣冠楚楚。
薇薇安慌忙拾掇好地上的菜,尽可能委婉地问道:“这是……抢的吗……?”
闻玉白抬起头,平静的眸子里写满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找你朋友借的,以后记得还给她。”
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帮她的,除了贝姬大约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薇薇安的眉头松了松,嘴角微微上扬后又控制不住地垂了下去。
“就是就是,我们玉白可是文明人。”雪茸又开始阴阳怪气了,“道~德~标~兵~”
闻玉白毫不客气地一把捏住他的后颈,雪茸顺着他的动作一缩脖子,哧溜一下逃走了。
在一旁围观的莱安忍不住问梅尔:“……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他们明明是天敌。”
梅尔捏了捏眉心,咬着后牙恨铁不成钢道:“他确实有这个本事……”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门外的村民依旧轮班值守着,一副誓死要把薇薇安等出来的执着,门内的众人们依旧过着柴米油盐、吃喝玩乐的悠哉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