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唱歌不行,弹琴可以吗?”
“当然可以。”
谢君瑜在电钢琴前坐下,她背对着余堇,灯光柔下来,淡黄的柔光渡在她身周,模模糊糊的,像是天堂的圣光。
余堇对着谢君瑜的背影凝瞩不转。
她好像有些瘦了……余堇想起落水那天,谢君瑜在她身上发泄,她箍紧谢君瑜的肩胛骨,谢君瑜的身体和不管不顾的发泄,都硌得她好疼。
谢君瑜不知道要弹什么,她看不到余堇,面前只有光影。她微微抬起头,看到灯屏上闪烁的字。
告别前任。
刹那间,脑海里响起一句话——
“余堇,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十个字,抹开尘粒,穿越时光,连带着彼时她的恨意,她的眼泪,她的发泄,完完整整地,分毫不差地,侵占进她以为已经麻木的心。
然后,心被吞噬,血溅当场。
她低下头,指尖一落,砸下低沉。
哗——
余堇的心也跟着那道重音沉进水底。
……
谢君瑜曾经在书上看到过。
书上说,初恋是永不落败的春。
余堇是她心里最明媚盛大的春日,那些年,她无数次确认。
她慕春,也惜春,可春光不垂首。
她在春光里自由穿行,却也只是穿行。
春不怜她,春不留她,春不爱她。
春是春,却不是她的春。
在经久不息的暖阳里,在葳蕤旖旎的风光里,她只身过,她两袖空。
春日好,春日好,只是春日好。
2027年的谢君瑜时常想,她对余堇来说算什么?
余堇记得所有与她有关的大小日子,再送上她期盼已久的精致礼物。
余堇在看家庭影片时不会抱她,而是一个人坐上沙发,可当她从地毯上起来回头时,却能看到余堇在凝望她。
余堇也曾在她初来S市人生地不熟受到流氓欺负时突然出现,她把她揽进怀里,恶狠狠地踹上流氓的腿。
她想,余堇好像爱她。
可余堇从来不承认她们的关系,从来不认可她们的感情。
余堇总是冷嘲热讽,说她的感情是小孩子的过家家,说她的爱是飘泊不定的风,说她撑不起她的以后。
余堇只有在喝醉后或是想要时,才会主动吻她主动抱她,纠缠的那一年里,除了做|ai的夜晚,余堇甚至不让她们睡在一起。
她想,余堇一定不爱她。
她为了那一点“好像”忍了又忍,她伏在余堇身上吻了又吻,她跟在余堇身后走了好远好远,还是等不到余堇伸过来的手。
感受不到的爱就是不爱,不知劝了自己多久,她终于承认。
2028年的小满,周六,正好是5月20号。
那一天是S大的毕业晚会,她钢琴弹得好,被邀请加入室内乐团演出。
她叫余堇过来看她弹琴,余堇说好,可直到她即将出场前的倒数第二个节目登台,她还是没在台下看到余堇的身影。
她给余堇打电话,没接,又打过去视频通话,铃声都快结束了,那一端才被接通。
可画面里出现的却是一个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