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婧柔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可惜厅内人声嘈杂,又有丝竹管弦之音,离得远了什么都听不清,便也只能作罢了。
倒是身边的萧珣今日话少,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明婧柔看着他喝酒,也不劝他。
不多时,康顺大长公主说完了话,终于把目光转到中途才过来的明婧柔身上,问道:“怎么让她也来了?”
萧珣放下酒杯,道:“想她了。”
明婧柔:“……”
康顺大长公主的脸上立刻便起了一层薄怒,却把原本倚靠在她手臂旁的楚檀往后推了推,说道:“珣儿你喝醉了,切记以后不许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不着调的话来,你是嫡出的皇子,陛下、娘娘和本宫都对你寄予厚望,说话做事怎可有一丝差池。”
明婧柔原还如坐针毡,但越听康顺大长公主说下去,便越有些觉出味来,今日怕是有其他事,两人此刻只是拿她作伐子罢了。
她悄悄垂下头去,这下心里也不急着走了。
果然康顺大长公主说完,萧珣便轻笑道:“姑祖母也将我看得太重了。”
康顺大长公主竟被他一下子堵得语塞,等过后又怎还忍得下去,立刻便道;“今日到场的都是本宫的亲信之人,姑祖母便问你,你是当真要和陛下对着干,非要继续查下去不可吗?”
明婧柔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又偷偷斜眼觑了觑萧珣,这还真是个混不吝,明明这样的事大可以私下与康顺大长公主去分辨,却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怕就是故意要让外面的明白他就是要继续查,就算是皇帝都拦不了他。
萧珣的嘴角边轻轻吐露出一个字:“对。”
一时四下寂静无声,在场的都是人精,一个是皇帝最信赖的姑母,另一个十有八九就是未来的储君,得罪了谁都不好,便是连说合都无人出声。
康顺大长公主不怒反笑,虚虚指了指萧珣:“本宫往日是太宠你过头了,也罢,你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便要自己去吃一回苦头才会懂事。”
所有人只怕康顺大长公主发火,从而致使场面一发不可收拾,然而大长公主却又忽然轻轻揭过,众人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禁暗自担心,依着萧珣到处咬人的性子,指不定哪天就查到自家头上了。
原本今日赴宴,也是存着想康顺大长公主劝解萧珣一番的心思,眼下看来康顺大长公主是真的生了气,不愿管了。
楚檀见事态平息,便适时道:“大长公主可想听琴?”
康顺大长公主抬了抬眼皮子。
底下有琴师让了位置出来,楚檀便过去坐下,泠泠琴音自他指尖流淌而出,好似硝烟也随之散去。
康顺大长公主斜眼看着楚檀,目光中满是得意与欣赏。
就连明婧柔也不禁频频望向楚檀,他奏琴时宛如谪仙,很难有人能不为所动,若非早就知道他的出身,定会以为是哪家富贵公子,青衫落拓。
可惜萧珣却明显不想给她这片刻的宁静,他对她道:“陪本王喝酒。”
当真是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