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成沉默地看着,他现在吃住靠梁吟,梁吟某种程度上对他有“处置权”,如同主人对宠物,不开心了可以踹一脚,不给饭吃。
梁吟将他裸身捆缚,手缚在身后,绳索从脖颈绕过,手肘捆了一道,手腕捆了一道,绳索穿过中心四指将其勒缠在一起。
顾思成低头望裤子,说:“没法上厕所。”
梁吟于是帮他往下褪了一些,正好露出物什。小屋里,顾思成模样糜艳得可以去拍片,梁吟却未曾多看,拿过鞋柜上的早餐,将已冷却的小笼包整个塞进顾思成口中,时间已过7点,梁吟耐心不足,顾思成口中的未咀嚼完,她又塞下一个。
顾思成想说吃不下,但梁吟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一直到十个包子塞完,梁吟把吸管扎进豆浆里,喂到他唇边。
顾思成喝了一口,见时间已经快7点20,吐出吸管说:“我可以自己喝。”
梁吟不浓不淡地冷笑了下,手指在杯身捏紧,白汁从吸管喷出,顺着顾思成胸膛和腰腹往下流。顾思成压抑自己的火气,他对什么都接受良好,唯独不喜欢太脏。
梁吟将剩了一半液体的豆浆杯摆在地上,锁门去上班了。
顾思成昨日没有吃饭,今日除了包子没吃其它东西,豆浆摆在地上,他即使渴了也不喝。
梁吟像在外面受了气,回家来拿他撒火。人倚靠着他人而活时,无法对可接受程度的虐待做出反应,如他,还得等着梁吟下班回家给他松绑。求助邻居?他丢不起那个脸。等待过程中,漫长的时间好似只为梁吟存在,他像一只主人离开后就一直守在门口的摇尾乞怜的狗。
他冷漠地接受梁吟这样的对待,唯一不接受的是昨日他对梁吟的等待和担忧。
真不值当。
顾思成又望见墙侧摆放的拼图玩具、石膏娃娃之类,心道惺惺作态,哄谁玩呢。
梁吟凌晨一点才归家,身上全是酒气,顾思成手臂充血,讽刺问:“你那个同学接风宴要办几日?”
梁吟想起这两夜,多年不见的魏妍明艳依旧,金发似瀑布裹着日光宣泄而下,乖顺垂落腰间,她穿红色大露背礼服,卡座上端着酒杯笑得摇曳,指上鹅蛋大的钻戒在会所五彩灯光下熠熠生辉,她一一回应着众多朋友的问话。
第二夜,人数缩减至不足十人,魏妍穿着银色紧身短裙,在最热闹的酒吧喝酒热舞,【我无聊得要死,你们都出来陪我。】
她喝醉后脸颊泛着胭脂般的红晕,眸光盈盈如珍品琉璃,问高中时候的跟班一号殴梓倩,【顾思成他妈的在哪里,给他喊过来,老子这辈子没受过这种气,我非要他扒层皮不可。】
殴梓倩小声地哄道:【阿妍,我去问了,他们说他上个月被革职了,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
【不会去找么?大活人还能找不到么?!】魏妍把桌上酒瓶扫落在地,众人纷纷劝她消气。
坐她旁边的李民没有动作。
李民西服衬衫敞开大半,剃着寸头,耳骨挂了一排钉,眼侧多了道刀疤,容貌如当年般精致漂亮,手指夹着烟,气质乖戾。他打着凉薄的笑意道:【阿妍,你可别说你是为了那渣子回国的,那样可伤死我的心了。】
魏妍笑意挑衅,【是又怎么样?】
李民目光像要杀人。
魏妍身往后靠,把戴戒指的手在李民眼前摇晃,恹恹道:【顺便办个婚礼。】
李民脖颈扭动,发出“咔嚓”声,他死盯着魏妍。魏妍望着望着笑出声来,又坐起身,揽过李民脖颈,往他唇上亲了一口,带着醉醺醺的笑意拍拍他的脸,道:【李民,等我结婚,你还要跟着我么?你成三儿了哈哈哈……】
【我不一直是三儿么?你和顾思成谈的时候,我也是你们旁边的三儿。】
【也对,】魏妍目光陷入回忆,【他对我得冷成什么样,我才会跟你搞。】
李民脸色愈黑。
整夜,李民同梁吟说过一句话,他眸里闪着恶劣的光芒,说:【多吃蛋糕。】
回忆被眼前顾思成气红的脸替代,梁吟目光同情,迟了多拍回道:“办到她离开这座城市。”
梁吟忽觉眼前香艳不已。高中时代的顾思成衣衫整齐,和校花郎才女貌,校花想秀恩爱时,他清冷地端肃脊骨,摇头拒绝,说不喜在众人面前失态,而现在的顾思成衣衫不整地躺她床上,几点全露,再不是面无表情,而是以氤氲怒气的眼神责骂她。
梁吟故意敞着门,手碰上他的身体。顾思成的怒意几乎要化成实质,咬牙切齿地说:“关门。”
梁吟手抚上他的耳骨,目光在胸乳打转,“戴些配饰好不好?你可以选择戴在外面,也可以选择戴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
顾思成这种人,会选什么梁吟拿膝盖都想得出来。
顾思成喘着粗气,目光如刀。
“……旁人看不见的地方。”
梁吟笑了,在顾思成惊恐目光中掏出小盒子,取出两枚乳钉。一条横杆,两端由上翘的天使小翅膀尖封锁,整体组成爱心状。
梁吟关了门,好脾气道:“我去消毒。”
她准备好器具,坐到床边,眸光晦涩难明。顾思成竟有往床里侧缩躲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