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吟转过脸,“为什么?”
顾思成眼帘半阖,侧脸棱角分明,脖颈线条流畅向下,白炽灯下躯体一览无余,苍白虚弱,胸脯随呼吸细微起伏,整个人透出种萎靡的漂亮。他语气平静而颓丧:“因为太无聊了。”
“这里没什么可消遣的,我和你都不是爱说话的性格,不能靠聊天打发时间,我所想到的能和你做的、也许你会愿意的事只有原始粗野的交合。”
顾思成说着,面颊泛起红晕。梁吟工作劳累,也许并不想情欲,她连和他说话都不耐,是他此刻无比渴望阴雨中的热源,想念梁吟在他跳桥时握住他的手。他不敢看梁吟,他不久前才义正言辞地拒绝梁吟求欢,万一梁吟觉得他轻浮,拒绝他、讨厌他呢?
梁吟目光在顾思成上逡巡,把躯体泛红的反应映入眼帘,点头,附和:“疾病影响性功能,你现在不抓紧,以后就不行了。”
顾思成回头幽幽地看梁吟,自暴自弃地应道:“是。”
心间叹息,却又细密地渗出湿热意。两人隔了二十公分,彼此坐得板正,像隔了楚河汉界,视线却跨过河界往来传递。
“洗澡?”
“嗯。”
梁吟先去,回来时换了套轻薄睡衣,顾思成移开目光,起身前往卫生间,到门口后又折回,把手铐在梁吟眼前展示。
梁吟不语,顾思成问:“可以解开么?”
梁吟目光在他身上各处滑过,仍不语。顾思成懂了,不肯解——双手被缚,这要怎么做?
洗完澡,两人并肩坐在床上,面色如出一辙的正经,光看表情,会以为他们在街上散步。
顾思成上半身光着,道:“我们满打满算认识三天,我除了你的名字,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想知道什么?这里是我的住所,我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
梁吟主动往里侧靠,快挨上顾思成时,顾思成问:“你结婚了么?”
梁吟:“……”
梁吟:“我在老家结过婚,生了两个小孩,大的女儿七岁,小的儿子五岁,我丈夫天天喝酒赌博家暴,我受不了就跑了,我和他还没离婚。”
顾思成表情诧异:“你丈夫比你还能喝?”
梁吟喝完两瓶高度酒能头脑清晰、手不抖地取样,酒量超常。
“嗯。”
“他可真厉害。”
顾思成低下头,耳朵染上红,不管梁吟“丈夫”怎样,他此刻都想和梁吟睡觉,他踟蹰道:“我是第一次。”
梁吟:“……?”
“我有病,但没性病,还是挺、干净的,我的病没查出传染性,我查过十一次,结果应该挺可靠的。”
梁吟复靠近,顾思成退第二次,磕磕绊绊道:“如果做得不好,请你…包容,如果你有经验,请教教我。”
梁吟:“……”第一名不打没准备的仗?
梁吟点头。顾思成松了口气,双手握上梁吟的手,低下脸亲她额头,唇与额头热度相当,他啄吻过鼻梁、脸颊,慢慢到了嘴唇。室内寂静,一时间只剩下两颗过速的心跳。
过亮的白炽灯下,能望清楚对方各种细节。
两颗脑袋稍稍分开,齿牙间有银丝,顾思成轻声问:“我们是在偷情么?”
他手指在梁吟领口下的扣子上,摩挲了一圈,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