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怪物,一个神出鬼没看不清动手的怪物,埋伏在医院外,惩罚企图逃跑的人?。”
川至背对着?茆七,虽看不见表情,但语气听得出隐忍愤恨。
更高阶的存在,是怪物?川至阴晴不定,茆七判断不出在他的话有几成真,但怪物,她不信。她也有理?由怀疑怪物的惩罚是国王的新衣,是川至不想告诉真相,用?来糊弄她的。
而另一方面?,只有所有人?都被困住的这个逻辑,西北区精神病院的运转体系才形成闭环。
说起怪物惩罚,川至的怨恨不假,到底真有其事吗?
川至蓦然转过头,贪婪地看着?茆七,“除了外面?,更有趣的是你,还有你穿越自如的能力,还有你不屈的生命力。”
茆七冷声哼,“我受你困囿,受你威胁,你的有趣我不想要。”
川至突然缓了语气,看起来温和柔情,“但我想要!你就像那棵我看了多年的香樟树,独立之外,绝对自由,我能留住它,也想留住你。”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茆七不留情面?地怼道:“别在这装了,你我各自意图,各自心知。”
川至忽然噗嗤一声,低低笑出声来,换上原来那副喜怒无常的脸皮,“唉呀,不好玩了。不过我诚意是真,你考虑一下。”
茆七冷眼看他状态切换自如,说:“如果我觉得你的诚意不够呢?”
正如她所说,你我各自心知,川至笑道:“除非你答应我,留下陪我,永不食言,否则我不会出那张底牌。”
早有预料,茆七也恨。
眼神如果能杀人?,川至早被千刀万剐了,他吃吃笑问:“想杀我?”
川至抬起双手,掸平袖袍,那平滑的缎面?上,被什么割开一道口子?。他视若无睹,起身朝外走,将后背露给茆七。
仿佛在说:来呀!杀我呀!
茆七死死盯住川至后背。
片刻后,她起身出门?。
到餐厅,茆七看到川至被白衣侍者拥着?坐下,餐桌上是一碗血红血红的汤水,像是什么夜宵甜品。
再看仲翰如,一脸焦急地张望她,她心软了一瞬,向?他走过去。
茆七还没走近,仲翰如的视线就在她身上剥了几遍,确认她有没有事。她到他身旁,第一件事就是安抚地拉拉他手指。
再之后,茆七望向?对桌的川至,漠然地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川至无言,眼神落在那碗夜宵上,不言而喻。
不答应,就会沦为食物。
在这之前,他早就展示过背叛的下场。
茆七当然清楚,川至费尽心思介绍同伴的意图,他在让她看清自己的恐惧,要怎么做抉择。
她说:“在我那个世界,做出承诺前,会用?一些?行动来在一些?人?面?前表明?决心,这叫仪式感,仪式感是众人?的见证。”
那个世界果然引起川至注意,他抬起审视的眼睛,“你喜欢什么仪式感?”
茆七只说:“我不喜欢昏暗,不喜欢肉食,不喜欢空荡荡的空间,不喜欢威胁的目光。”
说完,再次握紧仲翰如的手,那是她的安定来源。
——
早上八点,江宁驱车到德天?路。
车外是早高峰的余流,车速快一段慢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