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翰如忙说:“好!我不去!真的不去,你别再逼我了……”
茆七短暂不回,仲翰如心慌,他忍住焦躁的情?绪说:“我没办法在这干等,那你要我怎么做?”
火势里面,茆七抱着玉妙音缩在地上,头顶上是弯腰的川至,川至四?周是被他抓住挡火势的巡逻者。巡逻者的身体在剧烈燃烧,油焦冲鼻,骨碎脏裂。
川至当?然没那么好心替茆七遮挡,是爆燃的那瞬间,茆七抱住玉妙音硬挤进他制作的“堡垒”之下?。
当?时情?况危急,都忙着保命,川至也不可能顾此失彼地硬将她们赶出去,更何况玉妙音还紧紧附在他腿上。
于是就形成了这幅诡异而和谐的画面。
目之所及皆是烈焰,茆七这里暂时没事,除了胸腔闷痛,呼吸难受。她割下?自己的湿衣裹住自己和玉妙音的鼻子,也不知道能扛多久,所以坚决不能再让仲翰如陷入危险。
在仲翰如初次呼唤茆七时,她听到了,川至也听到了,他低眼?看?茆七,嘴角挂着讽刺的笑。
茆七没管川至,心里着急仲翰如会怎么做。开始听他声音远了,以为离开找寻她了,然而又近,盘桓不去。
听仲翰如声音中的焦急,茆七怕他会硬闯,便?赶忙出声。同时她也清楚,他此时没那么好糊弄了。
“你去接水,打湿套间里的被子,用湿被子压火铺路,我们很近,这样能行。”
“好,你等我,我很快就来!”
“嗯。”
听着仲翰如应该是去了。
不知道有没有用,能缓一时是一时,只要他不涉险。
茆七才抬脸看?川至,他也死到临头,但表现得?挺沉静,也许已经接受没有解药的说法。
茆七的左手手指摸在玉妙音的颈脉上,孱弱,但有。如果注定是死,她也一定要先?将川至带下?去。
从茆七的视线里,川至接收到她的恨意。这个女人在大多数时候真稳,即使?下?一秒可能殒命,她也能竭尽所能地控制局势。恨他,却不妄动。
川至不禁一笑,嗓音嘶哑,“让他进来救你不好吗?活不了就到阴间相伴。”
茆七捂紧口鼻,保留体力,没有搭理川至,反正他现在又奈她们不可。
川至也不说了,一开口会吸进更多烟尘,加剧死亡。火焰的热能舔得?皮肤干裂,热,但汗发?不出。他忍不住抿抿唇,艰辛地维持火焰之下?的小块围城。
还以为要这样耗下?去,忽闻一记脆响。
“啪嚓!”
两人同时看?向声音之处,那是其中一名巡逻者的腿骨折断了,整具躯壳即将倒塌——也意味着火焰将要趁隙而入。
川至皱着眉收回目光,快顶不住了,难不成他最终要丧命在这里吗?
他的眼?神最终落在玉妙音身上,贪婪,蠢蠢欲动。
茆七察觉到川至的意图,将玉妙音抱得?更紧,罕见地开口:“别做梦!”
“仲翰如在想办法,你要出去,就该丢下?那具尸体,能保全自己一刻是一刻。”目前的局势是,川至无法用强,只能游说。
茆七不吭声,一副绝无可能的姿态。
川至有些?愠怒,“不过是一些?肉块,骨头,值得?吗?权当?食物,你没吃过吗?”
茆七扬起脸瞪视川至,右手亮出刻刀,缓缓举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