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隐隐约约瞥到衣角内缝线有字迹,李亭甲这个?人?,最难洗的白大褂都能保持干净整洁,为什么会允许衣物存在字迹?
接了?两杯温水,李亭甲回座,一杯放置在江宁面前,一杯自己?喝。因为外?套敞开,他坐下时自然地用手将?褂角拢合。
藉着这个?动作,江宁看得更是清楚,那是一个?圆珠笔字“七”,字迹蓝灰褪色,显然时间久了?。
“喝水吧,江先生。”李亭甲请道?。
江宁循声看向?他的脸。
戴黑框眼镜,总是穿着白大褂……
总是,起码两次以上才合适用的量词。
在常华小区的楼顶,李亭甲视线往下,当时跟江宁说:记忆阻断是剂良药。
他的视线落点,那里有一辆蓝灰色小车。
电光火石之间,江宁仿佛抓到什么,呼吸渐渐急促,他压着表情,平定?地说:“你的褂角有道?笔迹。”
李亭甲笑着直接承认,“是的。”
江宁问:“那是什么字?”
李亭甲:“数字七。”
江宁:“不洗刷掉,留着有意?义吗?”
李亭甲笑笑摇头,回忆着说:“那是个?小患者划的,在我还是精神?科医生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洗不掉了?。”
江宁不信,干洗店有的是方法洗掉笔迹,除非是有意?保留。
“我总觉得数字七,太巧了?。”
面对这句隐有含义的话,李亭甲恍若不察,“可能这是小患者的幸运数字吧。”
江宁不再压制表情,如饿腹的狼,紧盯李亭甲面部的一丝一毫变化,“你其实认识茆七吧。”
李亭甲:“当然。”
“我指的是更早之前,比6月15号还早。”
李亭甲:“你指的是在常华小区那时吗?时间8号吧,确实有过一面之缘。”
江宁断然道?:“不止。”
李亭甲忽然沉默,研磨江宁眼神?里的东西。少倾,他反问:“你来是因为她吗?”
江宁咬紧牙根,摇头。
但?在李亭甲看来,并不。他作为心理咨询师,见过很多精神?病患者,他们?之中有的会隐瞒病情,甚至篡改记忆,防止他者攻坚。他无数次从这些谎言中,沉浮出真实,也因此确定?,江宁此行的目的跟茆七有关。
李亭甲的耐性笑容仿佛立不住了?,他有些疲惫地说:“未免让你落空,我们?换个?话题吧,我马上有事,不在咨询室了?。”
江宁察觉到李亭甲的疲倦,只好缓住迫切的心情,说:“我查案时碰到件棘手的事,就是走访的一个?案件有关人?员,她所诉跟事实有出入,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内容,但?就是跟现实情况有出入,并且她很确信,仿佛亲眼所见,亲身经历。”
李亭甲问:“是犯罪嫌疑人?吗?”
江宁确定?地摇头,“不是当前案件的嫌疑人?。”
不是当前的?那是几时的?李亭甲细问:“他的精神?状况如何?日常有没有忘事,或者神?不守舍?”
江宁联系数码店老?板和鱼行老?板的说辞,回道?:“精神?稍差,对外?界不敏感,但?行为能力正常。”
李亭甲用专业角度向?江宁解释:“重度抑郁发展的狂躁症,精神?分裂,解离状态,都会出现对现实发生的事认知有偏差的情况,形成记忆错构或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