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的肉馄饨好香……”
“是呀,我闻到猪油和葱花的香味了,等会我们就吃馄饨吧?”
“好的。”
……
走廊里穿着住院服的病患来来往往。
仲翰如和茆七散漫地走在他们之中。没有目的地,但是必须得做些什么,才显得不那么突兀。
从病房走到食堂外面,里面已经坐满人,有些没位置的便站着吃早饭。声音环境喧嚣,同时也热络。
一阵阵香味飘出,茆七闻了闻,确实是猪油和葱花淋上热汤而激发出的交融的香味。
那种热腾腾的市场烟火气,让茆七的食欲苏醒一分。拜白天的气氛影响,她难得地有一丝松弛。
经过护士站,茆七看了眼工作台里面,以及更里面的玻璃资料柜——塞满的记录本,昭示着六层庞大的病患体系。
走廊渐渐空了。
此刻他们的位置离食堂有一段距离了,彼此交错的脚步声回响。
前方是安全出口,萤光标志散发着微光。
那么近,却遥远。
两人都默契地停了下来,各有所思。
“再四处看看。”茆七先开口,转脚走进一间无人的病房。
仲翰如跟在她后面。
七张床,铁条封死的窗户,雾茫茫的白天。窗沿干净,墙壁干净,不像707房。
护士还没来,床尾没挂护理记录。茆七一张张床巡视过去,说起自己为什么会进这里。
“从二月开始,我的梦里每天都出现一道声音,浑浑噩噩,直到五月我才听清——去西北。于是我驾车往左凭市的西北方开,直到看见一棵香樟树,我进入荒废的西北区精神病院。并于当晚,出现在另一空间的西北区精神病院七层,也就是这里。”
“我以为是巧合,是梦,然而我总被困在这些楼层。起初我无法接受,驱车再次开往左凭市的西北方,却再也找不到西北区精神病院的入口。”
仲翰如说:“我没有见过现实的西北区精神病院。”
“那或许只是一个媒介,每个人进入的方式不同,只是起着引导我们去完成某件事的作用。”茆七驻足在一张床位前。
良久,仲翰如问她,“怎么了?”
茆七指着平展的床单,“这张床是空的。”
06床的床单平展,无一丝折痕,明显与其他整理过的床铺不同。前晚昨晚,他们都借用了病房里的床,那床位原来的主人呢?
六层护士站的柜子装满了资料,不应该会有空床啊。
“这里的人呢?”茆七转头看向仲翰如。
仲翰如的神色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离开了。”
外面突然传来嬉闹,茆七对仲翰如说“我们快走”。
可刚出门口,茆七就迎面撞上个人,她险些被撞倒,仲翰如迅速反应接住她,同时伸手抓住撞人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