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恨恨之下捏紧了拳头又松开,这下彻底晕了过去。
完蛋,好像闯祸了。
三两下解开锦带,把人放下来,宋时瑾本想把锦带收回去。
伸手拽了两三下。
拽不动。
面前垂着脑袋的孩子并不言语,也并不松手。
罢了。
看着群官乱作一团,宋时瑾有些不安,转而望向高台处,想看看三王对此作何反应。
“扑哧。”
高台上,三王反应各异。
肖凤舒偷笑了几声,赶忙用衣袖半掩着脸对肖尧道:“陈老头为着大典离家半月有余,这两日没睡过个整觉,可不是要气晕了。”
肖尧皱眉,望着宋时瑾的方向:“眼下是什么情况,是昨日那个千机道的小孩?”目光转向宋时瑾手里拎着的人,有些不确定道:“还有,那是……?”
“怀生?!”
惊喜之下,肖怀慈竟连手中酒器都拿不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啊?隔那么远都能看见?”
肖尧悚然,转头眯起眼辨认:“不是,我只能看见是个泥人啊。”
不去理会肖尧,肖怀慈推开桌案,跌跌撞撞向高台下奔去。
“诶?”肖尧也忙跟着跑下去。
肖凤舒见状,抬手招呼了侍从来吩咐几句,正色带着人下了高台。
三王离开后,空荡的高台上,一众宫人近臣你瞧瞧我,我看看你,最终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向了肖凤舒身后的一个位置。
“……小陈大人?!”
“不好啦,小陈大人也晕倒了!”
“殿下……御医!!!”
“怀生——!”
“小瑾——!”
几乎是同时,两道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
宋时瑾看着天边时瑜的身影,又看看时瑜身后,显然是刚告过状的时青山,有些心虚,不敢应声。
至于怀生……是这人的名字么?
宋时瑾低头看着手里拎着的小孩。
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看起来身体很不好啊。
应当没有好好吃饭罢。
宋时瑾心中笃定道。
肖怀慈从高台上急急跑下来,不算近的距离,跑得来人面色有些泛红,薄汗挂在鼻尖。
他看着眼前浑身污泥,脸上挂着未干血痕的孩子。
他急切地跑近,却在真的靠近时停下,有些不敢上前。
终于,肖怀慈伸出手,在怀生面上轻轻揩了揩。
直到看清记忆中熟悉的那一点小痣,肖怀慈才敢相信,面前这个只吊着一口气的孩子,当真是自己的弟弟,肖怀生。
想到昨日夜里面庞白净,胖胖乎乎跟个小面团儿似的肖怀文,再看着面前枯瘦的怀生,肖怀慈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
“……是兄长,怀生,是兄长,兄长来晚了,怀生……”肖怀慈哑着嗓子,伸手想去拉着怀生。
宋时瑾觉得自己手里的人似乎动了动,她低头,却发现怀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