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淮起身,打算去看看,又犹豫着先看向宋时瑾。
“少侠方才要说什么?”
生生把请辞的话咽进肚子里,宋时瑾叹了口气,真是不太平。
“无妨,先去外面看看究竟吧。”
众人跟着出门去,神色俱是凝重中带着疑惑,只有落在最后的纪怀生,反而放松了方才听到宋时瑾有辞别之意后一直紧绷的神色。
殿门外,跪倒着一个黑衣男子,有些昏暗的天色下,那身利落的黑衣隐隐印出血痕来,身上显然带着不算轻的伤。
宋时瑾看着那男子身形,不算高大,但很结实。
是个练家子。
禹川看见人流了血,当下就有些担心,越过门槛要去把人扶起来。
地上那人勉强撑开眼睛,见了来人,颤抖着把手伸进衣襟里。
“禹川小心。”千淮皱眉出声,喝住就要上前扶人的禹川。
来路不明的练家子,虽然喊着求救,但还是小心为上。
可那男子摸了半天,也没见掏出个好歹来,好像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嗓子就耗尽了他毕生精力一般。
半晌,那黑衣男子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衣襟里掉出一枚染血的,看不清样子的物件来。
“这是……”
隔了老远,还蒙着血渍,宋时瑾有些摸不准。
禹川拾起那东西,拿衣角擦了擦。
是一枚玉令。
上面刻着的,是宋时瑾最熟悉的纹样——宝相花。
“千机道的玉令啊……”千淮皱眉看向那昏死过去的黑衣男子:“这是千机道的人?”
宋时瑾没有接话,走到那倒地的黑衣男子身前,把人翻了个面。
不认识。
“是千机道玉令没错。”宋时瑾摇摇头:“但这人我不认识,不是千机道中弟子。”
”也许是你没见过的呢?”千淮道:“比如外门的人?”
保险起见,宋时瑾把那黑衣男子的胳膊扯出来,翻看那人的手心。
“茧子不对。”宋时瑾道:“这人的茧子主要生在虎口,他不是阵修。”
“是使刀剑的。”
千淮点头,让禹川把人扛进前殿去:“想办法弄醒他,来活儿了。”
“噢。”禹川单手扛着那黑衣男子,像扛着一袋麦子,另一只手却小心拿着那玉令碎碎念道:“看起来很贵的样子,摔坏了我可赔不起……”
宋时瑾紧紧盯着禹川手中那玉令,抬脚就要跟进去。
“啊,对了。”千淮像是才想起什么一般,含笑看向宋时瑾:“宋魁首,护法阵成,你我两清,可要——就此别过?”
……
千淮分明知道自己对那玉令感兴趣!
“直说吧。”
眼巴巴看着那玉令进了殿里,宋时瑾冷笑:“我有话问那人,我可以帮你,你急着要案子不是么?”
“宋少侠真是爽快。”千淮抚掌笑道:“只是不知少侠是以什么身份插手此事,少侠知道的,委任公案登记在册的时候,人事名号须要详尽,麻烦得很。”
感觉半只脚已经在贼船上的宋时瑾揉揉眉心,正打算随口报个“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