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陡然拔高的嗓音甚至一瞬间盖过暖气的轰鸣。
琴酒默了下,神情冷淡道:“boss,,我早就忘了。你知道,我不会特意记个死人。”
但乌丸清晰记得,七年前琴酒干掉斯汀格取而代之,后来重病一个多月,好几次肉眼可见放弃了求生意志,那时候是他陪在旁边悉心照顾。
“那就证明你不会背叛我。”
“抱歉,我没法证明。”琴酒抬起橄榄绿的眼眸静静和镜子里的乌丸对视。
乌丸跨越岁月沉淀的鹰眼被阴翳覆盖。终于,锋利的刀锋从鬓角挪到脖子,眼看要刺破脆弱的颈动脉皮肤,琴酒眼疾手快抓住。
“boss,您是第一个能接近我命门的人,因为是您,所以没关系。但,我讨厌被怀疑。”
两人互相角力,明明事关生死,镜子里的画面却异常亲密。他们脸贴着脸,黑色的短发和银色刚修剪过的长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珠不断从琴酒掌心落到地上,渐渐地,乌丸眼里也孕育出无奈。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响动。琴酒越过轰鸣的暖气声捕捉到了,说:“有人。”
“boss您在吗?您在哪儿?”
令琴酒讨厌的苍老声音在客厅徘徊,一下下催魂似的。
乌丸却很感激。在听了那番话后,他不可能真正伤害琴酒。朗姆来得够巧,正好给他个台阶。
乌丸若无其事往回收刀,然后——
琴酒蓦地往前凑了下!
尖锐的刀锋划过皮肤,鲜血顿时争先恐后涌出,只一会儿,涓涓细流淌过琴酒的锁骨,在他身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阿琴,你!”
乌丸满脸错愕地瞪着琴酒,那胜雪的白映衬着刺眼的鲜红,让他常年死气沉沉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
他堪称惊慌地上前堵住琴酒的伤口,琴酒却淡然地挑唇一笑:“破了点皮而已,我自己能处理。您先出去吧先生,朗姆还等着。”
“……”
*
朗姆焦急地在客厅里打转,等到耐心售罄,乌丸才迟缓地从浴室里出来。他赶忙迎上去,“boss,这次是我判断失误,我本来以为琴酒杀了宾加……”
乌丸关好门,不耐烦地挥挥手坐到真皮沙发上。
“你跟波本说,我看重gin是因为他怕痒?”
朗姆神情一顿,呐呐道:“……只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无伤大雅?你和gin的争斗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我相信你知道分寸。但你窥伺我的私生活,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话音未落,乌丸猛地把茶几上的玻璃杯掷出去,朗姆不敢躲,被不偏不倚砸中额角,鲜血顿时从布满皱纹的脸上流淌下来。
但这跟琴酒的伤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乌丸看着碍眼,不断地用余光打量紧闭的浴室。他巴不得自己长一双透视眼,好看清里面琴酒的情况。
“念在我们是亲属,这次就饶了你。希望你引以为戒,赶紧滚。”
朗姆打算脚底抹油,浴室的门开了,仅穿白色棉质浴袍的琴酒施施然从里面走出,两条长腿裸着,鲜血不断从上面渗下来。
朗姆循声望去,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先生,您和他!”
朗姆话没说完,像被猫叼了舌头。他盯着地板上新鲜的血迹,不忍直视地别开了眼。
没想到老板和琴酒真有这种关系,而且还玩这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