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突然有点不确定把只有一面之缘的银发男带回来,是不是太逞强了。
说到底,这家伙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样家财万贯吗?
中也默不作声地转头去观察里间的琴酒。没想到,琴酒醒着的时候神情这么高傲,嘴这么毒,睡相却很规矩,双手放在胸前,好久都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等等,不会真死了吧?
中也猛地从地上跳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里间。他低下头,试图探探琴酒的鼻息,手指还差一厘米时被骤然抓住,琴酒橄榄绿的眼眸睁开,月光般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在夜色的衬托下,犹如摄人心魄的鬼魅,直勾勾地盯着中也。
“你干什么?”琴酒冷声问。
中也莫名吞了口唾沫,“我……”
没等说话,中也突然发现琴酒的眼神有点失焦,抓着他的手腕也很烫。
他面色一凛,“你发烧了。”
*
照顾病患对中也不是难事。这儿的居住环境不好,体弱的孩子经常会生病。
中也很快准备好降温用的毛巾和药。
琴酒的体温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烫手的程度。那苍白的脸上浮起两瓣红云,看起来倒比原本的模样更有活力些。
中也本来以为琴酒是个成年人,喂药总比那群小屁孩容易。没想到,对方看他准备塞药片,不配合地紧紧抿着唇。
中也好说歹说都没用,一张嘴都跟着干了。理论上,他可以用操纵重力强制分开琴酒的唇,但欺负普通人违背他的准则。
他看啊看,总算从琴酒浸着水光的眼里窥出一丝戒备。
『而我的信条是——怀疑一切!』
中也的脑海里蓦地回荡起这句话。
好家伙,人都快烧成浆糊了,还给他搞这套?
中也气笑了,想了想,把药片塞进自己嘴里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又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舌头。
“看到了?这东西没毒。”
琴酒很狐疑地眨了下眼。不过,中也再给他喂药的时候没有反抗。
折腾了好一会儿,等琴酒的体温降下来,闭上眼睛,中也才赶忙找了个垃圾桶,把藏在舌根底下的药片吐了。
他含的时间太久,药片都化了,害他整张嘴都苦苦的。
“呸呸呸。”中也猛灌两口冰水,打个哆嗦才缓过来。
他又回到琴酒床边。琴酒已经睡着了,表情却不安稳,因发烧透粉的薄唇微微张着,似乎在呢喃什么。
中也凑近一听,只听到“斯汀格、伏特加”之类的。
“都发烧了还惦记着喝酒?”中也不满地吐槽。
琴酒还是那副老样子,直挺挺地躺着。就算中也给他搬了沙发,睡眠环境也算不上舒适。
中也看过就忘了,反正这家伙也不会在这里待很久。
*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琴酒从睡梦里醒来。他抬手拿掉头上早就干了的毛巾,发现绷带也被重新包过。一缕阳光从侧面的窗户斜射进来,琴酒转过头,看见趴在床边的中原中也。
阳光在他的脸上镶了层金边,看起来格外温暖英俊。
琴酒面无表情,正准备把人拍醒,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