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寒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后,只道:“我会拼尽全力保护她。”
杜小姐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出个洞来。
良久,才温柔笑道:“真好。”
在周景寒的劝说下,杜小姐很快答应写下讼词,状告张家二爷张华文。
只不过她有一个要求,要将张华文的恶行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人面兽心。
周景寒自是答应。
马车驶离乐城的路上,林轻音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杜家小姐是装疯?”
周景寒道:“我曾在游船上潜伏了几日,听张华文说过,在他欺辱过的女子中,无不哭哭啼啼、瑟瑟发抖,唯有这杜家小姐拿着一根簪子,跟他拼到了最后一刻。”
在她失了身之后,连张华文都以为这样刚烈的女子一定会选择自杀,可她没有,直到杜如金接她回家的那一刻,她还在骂着要取他的性命。
所以他知道,这样坚毅的女子不会疯,只会等待机会让仇人死!
林轻音又一次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赞赏之意。她忍不住道:“这样的姑娘真的很勇敢。”
周景寒点头:“是啊,很多人受到伤害之后,以为自杀才是最体面的方式。可这样的人在我眼里只是懦弱罢了!”
周景寒眼眸深沉,想起了四年前的自己,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活下来的自己。
林轻音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她也曾想过,如果真被欺负了,她就去死!甚至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很勇敢。
她恍惚想起了这三年,景寒哥哥每一次帮她,都会对她说一句话:“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原来是这个意思。
“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吧,没能变成杜小姐那样勇敢的人。”
她的声音很小,淹没在疾驰的马蹄声中。
马车回到了正轨,直奔京城而去。林轻音一直在坐马车,但她从未出过远门,风尘仆仆地走了五六日,浑身都要散架了。
周景寒怜她娇弱,选择了一家客栈,准备休息一天,明日再继续赶路。
十来天的时间,林轻音终于躺在了床上。她长长地叫了一声:“好舒服呀。”
周景寒笑了,一边将包裹放好,一边为她整理床铺:“你好好休息,我去打水。”
林轻音看他忙来忙去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景寒哥哥,你去收拾你的床铺吧,我去打水。”
她刚起身,就被他按住:“听话,好好休息。”
他的眉眼尽在咫尺,林轻音红着脸颊点了点头。
她乖乖地躺在床上,早就没了认床的毛病,呼得一声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是下午,肚子咕噜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