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杀人?”
周景寒垂下眼眸:“杀了就是杀了,没有为何。”
“你!”县令怒其不争,压低了声音,“给我一个解释,若是其情可悯,我能饶你!”
周景寒没有说话,他不愿在众人面前将林轻音扯进去。
见他不张口,张从岩低笑了一声:“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为了林姑娘吧。”
“不是。”周景寒矢口否认。
林轻音有些着急,正想为他说话,却被张从岩一个眼神制止。
他微微抬手,身后的护卫立刻走进房间。出来时,手中握着一把衣服碎片,是那天晚上张二爷从林轻音身上扯下来的碎布。
周景寒眸光微动,闪露疑惑。他明明已经将屋内全部清理干净,不可能有衣服碎片。
他更不敢相信,此刻的轻音会躲在张从岩的身后,就像以前躲在他身后一样。
秦县令看着碎布,明白了一切。他看向周景寒:“你是否因为张华文轻薄林家小姐,所以才杀了人?”
周景寒没有说话,目光紧紧锁在林轻音的身上,可对方根本不看他,好像他是透明的存在,无足轻重。
周景寒只觉得心中一沉,难道在这短短几日里,她已经找到了那个能为她遮风挡雨、给予她安全感的人?
他的目光扫过张从岩,只见那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仿佛能掌控周围的一切。
他轻笑了一声。看起来,轻音的选择是正确的。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被隐藏。他看向秦县令,点了点头:“是。”
他坦然地承认了自己杀人的罪行,不再辩解。
秦县令面露无奈:“虽然事出有因,但杀人重罪,不可饶恕。”他喊来衙役,准备将周景寒收押。
林轻音急了,站在张从岩身后,一个劲地戳着他的后背:“你快啊!你怎么回事!”
张从岩被戳得生疼,早已学会隐藏情绪的他,此时竟露出怪异的神色。
“别戳了。”他压低了声音,站起身来,看向秦县令,“稍等!”
秦县令看他:“怎么了?”
张从岩抬起眼眸,冷声道:“我今日请秦县令和诸位前来,不是为了审判周景寒,而是想告知各位我张家的一桩丑事!”
“什么?”秦县令和在场的生意伙伴全都愣住。
张从岩在众人的目光下,拿出张华文亲笔信封:“这是月前我二叔亲笔所写,他在信中写明,欲为我与林姑娘说媒。可他明知林姑娘即将成为我的未婚妻,却兽心难改,做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今天,我不仅要将张华文逐出张家,更要感谢周公子替天行道!”
他站起身,走到周景寒面前,弯腰行了大礼:“多谢周公子,救我未婚妻于水火之中。”
秦县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接过信,确认了张从岩说的话。
“秦县令,这是我的家事。真要对簿公堂才是当众打我的脸面。你们说,是吗?”张从岩目光冰冷,扫过张华文的一众心腹。
这些人早知张华文好色,却没想到碰到了张少主的未婚妻。
其中与张华文关系最为亲近的周掌柜不服:“没有三书六礼,怎能算是未婚妻子?”
张从岩扫了一眼,缓缓牵过林轻音的手:“三书六礼皆为俗物,双方亲人已商定完毕,怎么不算?难道周掌柜会对未过门的儿媳感兴趣吗?”
“你!粗鄙之语,不可胡说!”周掌柜低下头,涉及伦理之事,实在说不出口。
张从岩看向秦县令:“此事涉及我张家丑闻,还望秦县令高抬贵手,交给我自行处理。”
秦县令本就不想管此事,立刻道:“当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就不插手了!”
他拱了拱手,立刻带着衙役仵作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院中其余张华文的心腹还想说什么,但脸上无光,实在不好再开口。只能抬着张二爷的尸首离开了小院,准备身后之事。
林轻音激动的心早就要跳出来了,眼见人走得差不多了。她立刻从张从岩身后钻出来,跑到周景寒身边:“太好了,景寒哥哥,都过去了!”
她高兴地又蹦又跳,拉着周景寒的手半天不肯松开。
身后,张从岩悄悄地走过来,低声道:“收敛一些,人没走光呢,我未过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