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之渔知道鬼王一直在监视她。
那种阴冷、粘腻的目光如影随形。
男鬼窥探的欲望日益膨胀,起初只是她的身影,逐渐细致到唇角,到纤细的后颈,到她肌肤每一次细微颤动。
祝之渔后颈发凉。
一双眼睛隐匿在黑暗里,长久地凝视着她,和她的一切。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祝之渔同识海里的陪伴系统诉苦:“你说,鬼王难道不用睡觉的吗?他为什么能时时刻刻盯着我一个人?”
系统无法给出认知以外的答案。
【大概……可能……也许鬼王精力极强,无需休憩养身。】
“还有,”祝之渔双手托腮,郁闷道:“他能监视到鬼域境内每一处角落,那么,我居住的地方呢?”
她并不知道,寂临渊也会暗中窥视她入睡时的模样。少女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呼吸时睫毛的轻微颤动,睡梦呓语时唇瓣的开合。
这种阴暗的滋味让寂临渊上瘾,少女熟悉的身影在他视野中消失片刻都让他难受。
当晚,祝之渔做出了第一次验证。
她困得磕头打盹,身体晃悠着“咚”的一声突然垂直倒地,手脚象征性地抽搐两下。
她趴在地上装死,在慌乱的心跳声中,紧张地等待结果。
俄而,一道黑影悄无声息来至她身后。
***
翌日,祝之渔迷迷糊糊醒来,头有些昏沉,不知昨夜为何突然睡去。
她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床上。
她应当伏在地面。
祝之渔怔愣了下,瞬间吓醒。
心脏狂跳,祝之渔拽起被子,仰起脸警惕地打量着四面墙壁。
完蛋,碰上病娇了。
她的隐私,现在成了她与寂临渊共有的隐私。
扭曲的窥探欲与占有欲作祟,鬼王抗拒同祝之渔肢体接触,却又渴望靠近她。磨人的病症发作,他有意疏远,又被动拉近。
与“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接吻”道理相同,他用窥视代替实质的肢体接触,以此解渴。
祝之渔攥住被衾,手指越收越紧。
她得逃离这里,要尽快逃离这里。
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谁也不知恶鬼的欲念会在哪一日如洪水崩溃决堤。
她承担不起后果。
祝之渔爬下床,抱着她的扫帚继续魂不附体般四处游荡,完成一天的劳作之后,慢吞吞地再次回到住处。
这本该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