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蛇怀疑自己眼睛花了,它从未感知过主人有这样的情绪起伏。
祝之渔喊得口干舌燥,跑也跑不了,索性就地坐下歇脚。
“我觉得你和天镜宗的修者很不一样。”白骨打量着她,“和你同处的这两日,我遇到了很多变化。”
“比如,夜里的敲击声?”祝之渔揉了揉跑得酸痛的腿,“我如今想明白了,按照丧葬风俗,下葬时棺椁会被敲击三声,你昨夜听到的便是当初下葬时的声音,也许那一刻我便该意识到,你已经死了。”
祝之渔换了一条腿继续捶打:“还有那些食物,摆在盘中整整齐齐,若我所料不错,应当是你的祭品吧。”
她仰起脸,朝司云深扬了扬下颌:“是你供奉的?”
司云深抿唇不语。
白骨倒是冷笑一声:“呵,假惺惺。当年斩我于剑下时,倒是不见你手下留情。”
“你堕入妖道为祸百姓,我是天镜宗的修者,职责便是护佑苍生。”司云深低下头,“师门之令,不得不从。”
白骨似是听到什么笑话,突然癫狂大笑:“好一个护佑苍生!好一个师门之令不得不从!”
“都是一群惺惺作态的伪君子!”
她一掌重重打在司云深伤处!
司云深咳血不止,眉头紧拧痛苦不堪。
“痛吗?这都是你欠我的!”白骨俯下身,欣赏他痛苦的神情。
祝之渔看得直皱眉,她感觉司云深快要魂飞魄散了。
下这毒手,多大的仇多深的怨啊。
白骨甩开男子,仰颈望向寂临渊的方向。
“天镜宗答应我,若我能代宗门潜入鬼域成事,便重新收我为首座弟子,入主涵虚宫。”
摆烂中的祝之渔正揉着腿,猝不及防被一股力量提拎起来,直上云霄。
她甚至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耳畔疾风呼啸,一眨眼的功夫,她倏地飞上蛇首,险些扑倒一道身影。
祝之渔松开手,从那修长的身体上滑下来。
她恨死这个飞来飞去的世界了,更想锤死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鬼。
她刚要发作,寂临渊漫不经心瞥了一眼:“如你所愿,帮你离开。”
祝之渔顺着他目光俯瞰地面,只见白骨四周凝聚起庞大的妖气,疯狂吞噬周遭一切。
草木被吸尽精气,瞬间枯萎。
“小念,你不是对手……”司云深想要阻止,身体却因重伤而脱力坠地。
“谁说只来了我一只妖。”
强大的妖力惊涛骇浪般涌动,爆发出恐怖的力量,攻向蛇首。
咸鱼有咸鱼的自觉,祝之渔清楚自己菜得出色,不该参与这等神仙打架的场合,于是往后面缩了缩。
妖力攻来,寂临渊分外冷静,并未出手迎敌。
出乎意料,他抬掌突然将祝之渔悬至空中,正面面对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