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翊牵着云茯苓的手,一边走一边答道:“父皇留我在紫宸殿多说了一会儿话。”“出宫后,我又往京郊大营去了一趟。”“此次去朔州,父皇拨了一千禁军随行。”云茯苓霎时心下了然,“父皇这是同意你去朔州了?”话虽带着疑问,语气却是肯定。萧景翊点点头:“父皇同意了。”云茯苓闻言忍不住上下打量了萧景翊一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朔州那样的险地,景定然是不希望萧景翊涉足的。而先前在紫宸殿,萧景翊主动请缨时,景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也足以说明这一点。毕竟萧景翊是景属意的储君人选,他的安全不能出差错。看来是他们离开紫宸殿后,萧景翊说服了景,让他改变了主意。萧景翊察觉到云茯苓的目光,不由挑眉:“你这是什么眼神?以为我在骗你?”云茯苓摇摇头:“我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父皇没揍你一顿吗?”萧景翊语气幽怨:“好啊,你是不是盼着我被打?”说着,便伸手去挠云茯苓腰间的痒痒肉。云茯苓笑着避开他的手,“我是担心你。”萧景翊回想起在紫宸殿时父皇的反应,确实很想打他一顿,让他醒醒脑子。最后没动手,应该是舍不得。嬉闹间,两人进了正院。萧景翊拉着云茯苓在桌边坐下,“我事先没有同你商量,就自作主张请旨去朔州,茯苓,你不会怪我吧?”云茯苓反握住萧景翊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摇头道:“怎么会?我知道你心存大志,你此番主动向父皇请旨,必有你的理由。”“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坚定地支持你,站在你这一边!”萧景翊拥云茯苓入怀。云茯苓总是能够知他所想,理解他支持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夫妻二人相拥片刻,云茯苓忍不住打趣道:“恐怕在旁人眼中,你此番主动请旨去朔州,是为爱发昏,被我迷晕了头脑。”“你就不怕有损你英明神武的名声?”萧景翊环抱住云茯苓:“旁人如何想,与我何干?”“况且我确实被你迷的神魂颠倒!”萧景翊说着,在云茯苓唇上轻轻一吻。云茯苓轻捶了他一记,“油嘴滑舌!”萧景翊笑着勾了勾云茯苓的鼻子,“好了,不逗你了。”“你一个人去朔州,我确实不放心。”“有我在,万一出了什么事,彼此还能有个商量。”“先前在紫宸殿上,老大和老三一唱一和,互相配合,为的不就是逼我们去朔州,好借天花对我们下手吗?”“若我们一个去了朔州,一个留在京城,分隔两地,难免要将精力分散在两边,来防备应对。”“倒不如我们在一处,也可集中力量。”“更何况此去朔州,虽然是危机,但也是机遇。”“若我们能够平定此次朔州天花疫情,携功而返,那么父皇立我便再也没有任何阻力了。”“虽然父皇的属意是一方面,但是让朝臣心服口服的认可也很重要。”“还有陈兵边境的北狄和西戎大军,实在是个隐患,若我不亲自去一趟北境,实在不放心!”云茯苓听萧景翊一点点剖析局势,心下更能理解他做的决定。“你放心,有我在,保管天花绕着你走。”萧景翊笑着与她额头相抵,“那为夫的这条命,就全靠娘子了!”两人商量好去朔州的事情,云茯苓忽然道:“我们走后,京城这边恐怕不会太平。”“你说大皇子和三皇子会不会趁机做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云茯苓心下总觉得有些不安。萧景翊抚了抚云茯苓的秀发:“有父皇坐镇,出不了什么乱子!”父皇能以崔太后养子的身份,压过崔太后的亲子江州王,让先帝立为储君。并且在登基后将皇位坐稳,怎么可能是昏聩无能之辈?就大皇子和三皇子的那点小伎俩,恐怕早就被父皇看穿了。若这两人老老实实地不作妖还好。一旦他们敢做点什么,以父皇的性子,必定不会手软。说话间,一道小小的身影忽然如旋风般冲了进来,一头扎进了云茯苓的怀里。“娘亲,娘亲,今日的课业我拿了第一,先生还夸我了!”瞧着萧京墨那得意的小表情,此刻若是他有条尾巴的话,指不定会摇的多欢。云茯苓笑着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京墨真棒!”萧景翊也应景地夸道:“不愧是我的儿子。”说着,一把将萧京墨举了起来。满堂欢笑声传出去很远很远。用过晚饭后,云茯苓让人去带萧京墨休息,这才转而与萧景翊说道:“光顾着朔州的天花疫情了,倒是把京墨这小家伙给忘了。”“我们这次去朔州,恐怕快则一月,慢则要两三月才能回来。”“京墨怎么办?要把他留在京城吗?”先前他们夫妻俩为了黄金膏的案子,一前一后去往江南。这才回来没多久,就要丢下京墨再度离开。也不知道京墨那孩子知道后,会不会闹脾气?萧景翊道:“我已经与父皇说过此事了。”“我们离京的这段时间,京墨托付给父皇照看。”“你放心好了,有父皇在,定能护得京墨平安!”云茯苓想了想,心道也只能如此了。平乐近来身体不适,年宴后便去了温泉庄子休养。这种时候,云茯苓也不好将萧京墨托付给她照看,扰了她的休养。而除了平乐和景以外,也没有其他人更能让云茯苓放心和信任了。夫妻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便睡下了。后日便要启程去朔州,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呢。夜色深深。城西的一处大宅中,文先生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问道:“事情都办妥了?”黑衣人单膝跪地,“回国师大人,天花已经在朔州爆发,算算日子,消息差不多这两日就该送到大启皇帝的龙案上。”“朔州爆发天花的消息,属下也已经让人告知了北狄和西戎两国。”:()王爷,王妃带崽在逃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