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熬。
“我来是想告诉姑娘,王爷染了此毒,必是长期、每月都在服用,我不知道是何人对王爷下此毒手,但姑娘与王爷是好人,豆苗和我都不希望你们出事。
虽然想戒掉此毒异常痛苦,但熬过去就没事了,关键是,你们万万要小心,莫要再遭他人毒手。”
莫要再遭他人毒手?
言冉紧紧盯着孙班主,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但此刻却也无暇再想这些,只略一思忖,问道,“孙班主,你跟我说实话,如果只是熬,有多大概率能戒掉此毒?”
“……大约万人之中,也就不出五人,因为过程太过痛苦,大部分人会选择自我了断——”
话没说完,就见言冉脸色一白,飞也似地冲回齐暮川卧房。
一进房间,就见齐恒不知从何处找来些麻绳,正将齐暮川五花大绑于床上,看见言冉似乎是看见了救命稻草。
“阿冉姑娘,王爷非叫我把他绑在床上。”
床上躺着的男子唇色惨白,似是感觉言冉靠近,缓缓睁开眼。
还好……他没事。
言冉松了口气,轻轻笑了笑,“齐恒,别用那个麻绳,别还没熬过去,胳膊腿先被勒废了。”
正说着,一把拽下床帘,用力撕开,“用这个撕成布条”
待两人忙活完,齐暮川已被稳稳绑在了床上。
“祝太医最后说了,说王爷的症状在三日内越越来越重,越来越难熬,但只要熬过三日,后面便会慢慢减轻,直到第七日后,便基本不会再疼痛了,所以——”
齐恒停顿了片刻,小声说:“所以阿冉姑娘,你能再能七日再走吗?我怕你走了,王爷他——”
“我不走了。”
言冉转头看向齐恒,看见少年眸子里重新聚起光亮,“我们陪王爷一起熬过去。”
“嗯!”
齐恒重重点头,将房间留给了言冉。
齐恒离开,房内一时安静,言冉就这样坐在床边,目光不由地落在桌上放着的食盒。
总觉得自己似是忽略了什么。
食盒内的糕点有问题,糕点是圣上每月都会送来的,端王说过齐暮川打小就爱吃这个……
电光石火间,她似乎想通了什么,起身去拿出一块糕点,又回到齐暮川身旁。
“王爷,你知道的对不对,是谁对你下毒。”言冉问道。
齐暮川睁眼,视线里却是一片模糊。
“你一直都知道,圣上每月送来的糕点里有毒,但是你依然选择全部吃掉。”言冉说完,一口咬下手中的青色蒸糕。
“但是王爷,这一盒糕点里没有毒,端王此前给我吃过的也没有毒。”
“王爷你还记得萧贵妃临死前所说吗?她笃定在半月内,你和我都会后悔,我此前一直想不通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今天你发病,我才明白,她指的会后悔大概便是这件事。”
“我在猜测,这毒可能是萧贵妃下的,就像当年她通过吉祥给将军夫人送去有毒的糕点一样。”
齐暮川的神色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茫然的双眸里露出一丝困惑,又有一丝欣喜。
言冉弯了弯嘴角,声音轻柔,“所以啊王爷,你一定要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