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临死前,我还不能见她最后一面。
那天一推开门,便是母亲靠在床上,将她唯一值钱的玉佩递给一个陌生男人的场景。
“娘!”
我连忙跑过去站在娘的身前,恶狠狠地盯着那个陌生男人。
“他。”
那人一脸震惊地看着我,甚至想上手捏捏我的脸。
我凶恶地将他的手拍开。
“你干什么!娘,为什么要将玉佩给他!是不是他威胁你了?!”
那玉佩,是娘最心爱的东西,她说,这是她的娘亲留给她的唯一东西。
如果是娘亲给我的东西,我肯定也会最宝贝了!所以,娘如今怎么会轻易将这玉佩给别人!
“经儿,不得无礼!尹夫长,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我同我儿说说话。”
在母亲的央求下,那个男人看着我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娘,到底怎么了?那个人是谁?你为何要将玉佩给他?”
我心中隐约有了不详的预感,不安地问道。
“经儿乖,娘如今生病了,我让刚才那位伯伯,带你去找你父亲好吗?”
“娘我不要父亲!我要陪在娘身边!我不离开!。娘,别不要我!”
我听到娘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娘不要我了,怔了片刻,没忍住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
“经儿乖,不哭,娘没有不要经儿”
娘心疼地抹去了我的泪水,扬起了个虚弱的笑容。
“经儿,你听娘说,娘现在病了可是没钱找大夫,我将玉佩先给那位叔叔,他会带你去找你的父亲,等你找到了父亲,你让他将玉佩买回来,再给娘请大夫,等娘的病治好了,娘今后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真的?”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娘,她用她的小拇指勾起了我的小拇指。
“拉钩”
我这才抿嘴破涕而笑。
“拉钩哦,娘”
那时的我从未想过,那次见面,便会是我与娘的最后一面。
3。
那之后,我变成了辰王府上大家心照不宣的“义子”。
我恨这个七年来从未在我世界里出现过,而见面便对外称我是他的义子的男人。
我更恨他对我说他已经将娘亲好好安葬时的平淡。
早知如此,我还不如陪在母亲身边,等她去了之后四海为家,至少能见她最后一面。
怀着对他的恨,我待在他的身边长大。
这一待,便是又一个七年,在这这期间,我终于在无数个他宿醉的夜晚,拼拼凑凑出了我的身世。
对此,我只能冷笑一声,他与那位“棠棠”的恩怨,凭什么牵扯到我娘,她何其无辜!
于是,我怀着对他日益增长的仇恨,继续慢慢长大着。
而在娘亲死去的另一个七年后,我失去了世界上最后的一个血缘上的亲人。
在他的葬礼上,我没有哭,我只是想起那个他口中的“棠棠”,也就是如今的贵妃娘娘。
这个让我母亲早早劳累离世,让我失去了一生的父爱,让我那个明明是父亲却只能喊义父的人去日日作践自己的身体以求早早死去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究竟知不知道他的爱和他的离世呢,究竟会不会愧疚呢。
于是,在我忽然失去了最仇恨的目标,整个人都茫然起来了的时候,我决定上京城,去见见这位他口中的“棠棠”,究竟是什么模样。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