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满原先以为姜弥不是个拘泥于厨房的,可谁知她在菜市场讨价还价游刃有余,对菜价涨幅也烂熟于心。
被扯掉的白菜叶子,削到不能再削的冬笋,菜贩子哀怨的眼神,无不彰显了她在生活上的老练。
叶满跟在她后面跟个小孩似的。
姜弥像是能看透她一样:“昌京的物价吓人,你要是不看得紧点,那钱就跟长了脚一样能跑。”
叶满默默记在心里。
火锅开启,姜弥湖南人,爱吃辣。
叶满不会吃辣,但她没说,在氤氲的热气里“斯哈斯哈”地一杯一杯的喝着白水。
姜弥在一旁看她额头上被辣出来的汗笑的直不起腰来,她说没见过叶满这样又憨又莽的。
叶满也跟着笑。
眼前的姑娘是她在昌京的第一个朋友。
应该算“朋友”了吧他们,毕竟两个筷子伸进过同一个锅了。
她有地方住,有了朋友。
她高兴。
氤氲的水汽里,叶满从姜弥不多的话语里知道她比她大几岁,在这个圈子里演过一些若有若无的角色,但都不大行,现在主要活跃在剧场。
那晚上关于她的故事她说的不多,叶满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好赌的爸,生病的妈,这些刻板印象和模子一样镌刻在她身上,她高中毕业后来昌京打工,吃到了一些美貌红利进入了这个圈子,却发现在这个圈子里,美貌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她像很多故事里的姑娘一样,在命运洪流冲刷下充满着不安,又在不安里鄙视命运的运作,在鄙视中辱骂命运的操蛋。
姜弥说原先他们的这个房子,也是一个在影视城打工的姑娘住的。
她喝了点小酒,好听的声音此刻变得低低的:“很年轻,听说过了好几天才被人发现的。
“割腕。
”
叶满原先被辣到斯哈斯哈的声音都收住了。
“不知道是在你的房间还是在我的房间,总之房子空置了好长一段时间。”
叶满愣愣地问她:“为什么呢?”
姜弥:“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