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年事已高,想来经不起海上旅途颠簸,军阵之苦。”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体谅微臣。”听到朱标这话的瞬间,楚铮似如蒙大赦般,连连叩首。
可也是此时,却听朱标继续说道:“只是不知朝中还有哪位愿亲自前往倭国,教化倭人。”
语罢,奉天殿内一片寂静。
片刻过后朱标这才说道:“诸卿所言教化,却无人愿亲往倭国战场,想来也是明白詹徽屠戮倭人百姓乃无奈之举。”
“詹徽!”
就在朱标打算让詹徽起身,顺势将大军屠戮倭人百姓这事给盖过去时。
却见詹徽之父,詹同缓步走出官员队列。
一瞬间,不等詹同开口,朱标率先提醒道:“詹卿年老,不可固执!”
明白朱标的意思,詹同自然也不是想要请命前往倭国,即便他再傻也不敢当庭打朱标的脸。
只不过!
身为人父,他却也不愿看到自家儿子一个文弱书生,真就得罪了朝中文臣,今后只能与武将为伍。
哪怕詹同也是打心里敬重徐达、蓝玉这些个武将。
可说到底,武人以军功得人敬重,他儿子詹徽本就是书生,如何能取得战功,又如何能得到武人们的敬重?
至于成为朱标手上的弄臣。。。。。。
詹同能看出来朱标有意让詹徽成为朝堂弄臣,好好整一整朝廷文人。
可历来天子弄臣哪个又有好下场!
深吸口气后,即便知道朱标会有不悦,可詹同还是出班说道:“启禀陛下,詹徽之过虽情有可原,然屠戮他国百姓终是不义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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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知陛下返朝,各国纷纷遣使来贺,若陛下不严惩詹徽,想来怕伤他国之心,也有损陛下圣德,我朝仁义之名。”
“臣詹同请陛下严惩詹徽!”
此话一出。
跪在詹同身后的詹徽很不理解的看向自己老爹的背影。
他很清楚,自家老爹定然知道自己承担屠戮倭人百姓的罪责,是替君王受过。
可朱标明明都打算将此事盖过去,不再提及。
自家老爹却偏执意请求朱标严惩自己。
一时间,詹徽觉得很是可笑。
历朝历代,父子同朝不在少数。
可全都是同进同退,相互照拂。
为子铺路,自损其名者有之。代父受过,被贬流放者亦有之。
偏偏是父子反目,相互攻陷,他詹徽倒还是头一例。
此刻詹徽甚至认为,倘若自己并非詹同之子,就自己老爹那朝堂老好人的模样,此刻必然不会出言请斥。
若自己并非来自詹家,仕途之路恐怕要更加稳当一些!
“臣詹徽!愿领责罚,心无怨言!”
似赌气一般,詹徽朗声请罪,匍匐拜道。
见此一幕,朱标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殿内这对父子。
朱标知道詹同的良苦用心,可詹同不知道的是,他的儿子对仕途进取有着近乎病态的渴望。
微微一顿后,朱标却也没有直接惩治詹徽,转而看向詹同道:“詹卿以为詹徽该如何处置?”
“微臣不敢妄言。”
“无妨。”朱标缓步走下台阶,走到詹同身旁温声说道:“詹卿乃人父,又是国戚,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