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将窗前景色染得五彩缤纷,夜色降临。
暖黄的灯光映在杨槐脸上,此刻的她为了帮自己备菜,将及腰的长发挽起,扎成了丸子头。
几缕头发鸡尾般不听话地窜出去,随着她用力切菜的动作一弹一弹。
“你做得饭菜好香啊,我的肚子好饿。”
“宝宝,对不起,我做得太慢了。你先出去休息吧,我马上做好菜就来。”
言安原本预定了怀石料理,但杨槐坚持想吃他亲手做得菜,于是他便订好了食材。
杨槐闻言也不推脱,她确实不会也不喜欢做饭,脱下围裙便走了出去。
窗外万家灯火,屋内心爱的人坐在身侧。
言安缓慢地端起了碗,任凭刚出炉的米饭炙烤着自己的手心。
蒸腾而起的热气氤氲了他的镜片,可他却固执地不肯摘下,任由白雾在镜片上凝成幕布。
幕布下的那双眼睛饱含眷恋,明目张胆地凝视着杨槐,凝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她盛出鲤鱼汤,汤匙撞出清响,捂住了自己的嘴,眼尾弯成月牙:“好好喝,你好厉害。”
“喜欢的话,以后都做给你吃。”
暖气充盈的房子里感受不到丝毫冬日的寒冷,可在没认识杨槐的日子里,言安一直冷得可怕。
那种寒气深入骨髓,渗入心脏。
不管走多少路都是独行者。
不管身侧有多少人都是旁观者。
在热闹非凡的,令人欢愉的,值得高兴的一切里,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冷得悲哀,冷得痛苦,冷得窒息。
她像暖阳一样毫不顾忌地闯进了他的生命,肆意又霸道地宣泄着爱意。
自此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觉得浓情蜜意,只是望着她,便觉得春暖花开。
好想与她成为家人,好想与她永远这样生活下去,好想就这样,什么都不想,只是幸福着。
“我去洗澡了?”
她的手指带着杏桃花的香味,猝不及防地点上他的鼻尖。
几缕发丝从松散的丸子头中滑落,轻拂过她的锁骨,随着呼吸幅度微妙晃动着。
感受着言安的僵硬紧张,她屈起指节轻刮他的鼻梁,好似古代勾人神魂的狐妖,俯身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你在想什么?”
浴室门“咔嗒”合拢,言安红透了脸,呆坐在沙发上。
盯着不远处摆着的几瓶高度威士忌,他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手握烈酒杯,杯沿磕碰出细碎颤音。
一杯又一杯昂头灌下去,辛辣在喉管和胃部蔓延,晶莹的酒液沿着嘴角滑落,被沾湿的衬衣紧紧贴合着沟壑分明的腹部。
窗外月明星稀,打开窗,任凭寒风刮在脸上,他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多酒。
腹部燥热难耐,言安扶着窗沿,听着似有似无的声音,看着玻璃倒影里面色潮红的自己,绝望地跪倒在地。
他知道男人只要真正喝醉,那边就会不行,会没有反应。
可是为什么自己已经灌了那么多酒,它还没有蔫下去呢?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不可以对她起那种心思,不可以想那些恶心的情节,不可以在她明确表露出需求前提到一点点那种事情。
不可以暗示她,不可以越界,一定不可以不尊重她。
感受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和身下的反应。
言安深深叹了口气,和杨槐近距离接触的每一天,每一时,每一秒,他都在拼命压枪。
身后传来门开的声音,丝丝缕缕浓郁花香环抱住了他。
他快要,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