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从背后圈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则绕过了她的脖颈,如同蛇一般,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
柏溪雪的长发从背后垂进了言真的领口,她闻到柏溪雪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
“我就知道你会回这里。”
她轻轻地说,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情绪。
但言真闻出来了。
她连手指上都是细支香烟浓郁冰冷的薄荷味,像冰一样凉的手指,拂过言真脸颊,探入领口,扼住脖颈。
力道不重,却有一种掌控的态度。
柏溪雪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至少据言真所知。
但今天,言真又在她身上闻到烟味,甚至比以前更浓烈。柏溪雪今天身上似乎没有喷任何香水,黑暗之中,言真甚至闻到背后她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如此清洁的气息与她手指的气味混在一起,交织出一个答案。
柏溪雪刚刚抽过一支烟。
或许,就是在这黑暗的出租屋里。在她搭乘电梯一无所知的时候,柏溪雪站在黑暗的房间中,静静地抖落了猩红火点上的一截烟灰。
言真莫名头皮有些发紧。
她动了动嘴唇,正要说话。
柏溪雪却忽然把她整个人翻了过来,然后吻上她的唇。
言真怔住。
没有说话,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来,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缄默的吻,让她被捏住下巴,侧过头承受。
沉默是上位者的特权,她们无需解释,自会有人揣测。
言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自己睫毛轻轻刷过柏溪雪的脸颊。蓬乱的发丝交织在一起,她的嘴唇倒是烟味很淡,大概是漱过了口。
这个吻并不凶猛激烈,反倒是一种窒息的漫长纠缠。言真被抵到门上,后背感受到门板坚硬冰凉的触感,只觉得这个吻叫人缺氧。她被吻得头昏脑涨,耳根发热,全靠抓着柏溪雪的肩膀,才没有对方的臂弯中滑下去。
她想要推开柏溪雪,哪怕是喘一口气,但手却又被对方抓住,反扣在门上。
这下她真的要腿软得滑下去了。言真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被这个不知轻重的人咬肿了,她喘息着,仰头求助般地看了一眼柏溪雪。
于是柏溪雪扶住了她的腰,再次将她按在墙上。
得到一个受力支点,言真终于松了口气。好奇怪,她忽然有些庆幸房间没有开灯,柏溪雪没有看见她推门而进时,是多么风尘仆仆的状态。
她想要像过往与柏溪雪乱缠时那般,做出楚楚可怜的媚态,但不知为何,这次想要摇尾乞怜,却总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很奇怪。
重新见证天地广阔,再回到金丝雀笼子,多少都有些困难。
言真不知道这样复杂的心绪是否会随着气息起伏流露,因为柏溪雪再一次低下了头。
这一次她的吻来得更咬牙切齿一些。原本就红肿的唇瓣被她含在嘴里,带来酥麻的痛楚。柏溪雪的手指拂过她的鬓发、眉毛以及未着脂粉的脸颊,似乎同样带着一点复杂的意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呼吸喷在言真的鼻尖,终于缓缓离开。
“开灯吧。”她听见柏溪雪低声说,不知道为什么,言真觉得她声音有些哑。
她听话按下开关。
啪。
灯亮了,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眯起眼睛。直到视觉适应光亮,才今天第一次看清对方的身形。
言真承认自己有些愣住。
柏溪雪今天竟然穿得很朴素。没有做任何造型,只穿着自己代言品牌的运动外套配牛仔裤,长头发大概是刚刚洗过,又黑又亮地垂下来,长直柔顺,像个高中女孩。
但她眉目间仍有一种冷凝的艳丽,未施粉黛的脸转过来看言真,黑曜石般的眼睛又冷又亮。
随后,美貌大小姐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嫌恶:“你看起来脏死了。”
柏溪雪用手捂住口鼻:“我站在这里都要灰尘过敏了。”
一个私闯民宅还对骚扰住客的人有什么资格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