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一顿,虽然不知道尹决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手腕上的缚魂锁,但是听到他说不在乎,他心里的愧疚却更深了。为什么这样了他还能不在乎呢?老天,你是故意在折磨我吗?时笙努力压制着悲怆的情绪,神色凄凉:“尹恬,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完美,我身上的东西不止缚魂锁,还有这世人都避之不及,唾弃不已的肮脏东西……”“不管是什么我都不在乎!时笙,阿芷,我都不在乎的!我只想你也喜欢我,哪怕只是一点点,我都觉得足够了!”尹决明紧紧搂着时笙,声音悲痛:“你别再这样贬低自己了好不好?你真的很好,真的很好的啊!”“呵,呵呵,哈哈哈~”时笙突然推开尹决明,踉跄地站起身疯狂地大笑着,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时笙,阿芷,你不要这样,我真的不在乎的,不管是什么,我在乎的只有你啊!”尹决明看着他这样子心如刀绞,伸手想去拉他,却被他一手挥开。时笙笑得凄烈又痛苦:“哈哈!不在乎!不在乎!怎么可能不在乎?”他的面目逐渐凶狠,如同疯魔般开始拉扯自己的衣衫,那原本就单薄的衣裳被他扯得几乎破碎。尹决明看得肝胆俱裂,忙去阻止:“时笙,你不要这样,你冷静一点!”时笙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也许人的情绪到了极致都是疯狂的,连带着力气。他一掌将尹决明推开,双手用力一扯,“呲啦”一声,单薄的衣衫竟在他手中破碎。衣衫滑落,尹决明只觉自己被铁链狠狠地锁住了喉咙。痛苦,无法呼吸,满是忧伤的双瞳赤红带血,他看到了什么?那是怎样的一副躯体呢?他看到了他所珍视的人双腕之上的缚魂锁,是他满身的伤痕,从肩膀,胸口,腹部,一直往下延伸,密密麻麻的,深深浅浅的。那是紫庸国特有的倒刺鞭伤,铁烙印,还有许多看不出是什么的伤痕,伤痕陈旧,能够看出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伤了。该死!该死!紫庸人统统都该死!他们怎么能这么残忍?怎么能弄得他满身的伤痕?那时候他该多小啊?他该有多害怕?该有多疼?他怎么受得了那样的酷刑?难怪,难怪他总是那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时笙喘着粗气,见尹决明身体僵住,赤红着眼满目的愤怒,就如同抛出真心却发现自己上当受骗时一样。他肯定恨死自己了吧!时笙一时心痛难忍,笑得越发凄厉:“如何?尹恬,发现自己心心念念满心欢喜的人不仅是个被刺上奴隶印记的卑贱种,还是个满身伤痕恶心透了的人,你还能那般镇定地说你不在乎吗?”“你看看啊!这一道道痕迹是多么丑陋!多么恶心!多么的让人作呕!你即便不嫌弃我是男子,那你能忍受这满身丑陋的伤痕吗?你还能对着这些恶心的东西说喜欢吗?啊?”尹决明脑子发僵,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言,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如此欲言又止又隐忍暴怒的模样看在时笙眼里却是另一层意思。“罢了!想必下半身的伤痕你也看不下去了。”时笙痛苦绝望地闭上眼,你终于也看不下去了吧!你也觉得它丑陋,恶心是不是?发现我骗了你,你生气了,打算和我撇开干系了是不是?也好!如此,我们也算为时不晚!“疼吗?”轻浅颤抖的声音在屋中响起。时笙身体一颤,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觉得自己无比可笑,又无比可恨。自己在干什么?这么恶心的身体出现在他面前还想要奢求他喜欢你吗?别做梦了!这世上没有人会喜欢上这样一副肮脏又恶心的躯体!微热轻颤的指尖在胸口划过时,激得时笙一阵颤栗,随后一件带着温热气息的衣裳将他紧紧包裹住。尹决明将他搂在怀里,满是疼惜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阿芷,还疼吗?”“那些伤痕可还疼痛?”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决堤,时笙俯在他怀里大哭:“为什么?为什么都这样了你还不松手?尹恬,不值得,不值得啊!”“值得的!阿芷,只要是你,就是值得的!”尹决明颤抖的指尖在时笙胸口的疤痕处流连,凹凸不平的触感让他心痛难忍。阿芷,原来是你!十年前的那个孩子原来是你!那被我遗忘的名字原来是阿芷,那被我遗忘的的小哥哥原来是你。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幸好,幸好我喜欢的是你,我的阿芷哥哥!“阿芷,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得余生的欢喜只有你,你也喜欢一下我,好不好?”尹决明在他耳边轻声说着,生怕吓到了怀中的人。时笙在尹决明的怀里涕流不止:“不行的,尹恬,我不配,我是个肮脏卑贱的人,尹恬,我是被世间抛弃的罪恶,没有人会认同的。”,!尹决明揉了揉时笙的头,语气轻柔:“阿芷,我:()明心兰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