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纾没有想过和任何人建立什么所谓的友谊,任何人里包括成明昭。原则性的东西不可动摇。
但偶尔也会因为对方太过无耻和没下限发生不可控的改变。
比如每次考试放的排名榜。李京纾从来不会花时间看这些,她不用去找就知道自己在哪个位置,她的名字太显眼了。不过也有例外。
她刚上完厕所,年段成绩排名榜高高地挂在走廊的宣传墙上,周围聚着不少人。还有一分钟就上课了,李京纾加快了脚步。
脚步在经过排名榜后逐渐变慢,最后停下。
李京纾回头,从下往上开始找那个名字。
上课了,李京纾回到座位,成明昭迟她一步回来。她拿着笔,心不在焉的,眉头还皱着,她捕捉到了细微的叹气声。
李京纾拉开自己的笔袋,准备找一根趁手的笔,突然开了腔:“能进这个班的都不笨。”
成明昭撑着脸回头看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李京纾随便拿了一支笔出来,又继续:“但你的化学确实不应该。”
“京纾你看了我的成绩?”成明昭不可思议睁圆眼睛。
李京纾没承认也没否认,回头看了她一眼,“当然,不止化学。”
成明昭绝望地搓了把脸,“可能我没有什么天赋吧。”
“你还远达不到谈天赋的地步。”
对方沉默了,李京纾视线移过去瞧她,是生气了吗,看上去垂头丧气的。
老师进教室的前半分钟,一份上次的测试卷从旁边落到了成明昭的桌面上,她回头看李京纾。
俩人的目光接触,李京纾说:“把你懂的圈起来,晚自习找我。”
李京纾没有想帮她,也没有想和她建立什么友谊,她只是觉得这么简单的考试,不应该考那点分,仅此而已。
从秋辅导到冬,她渐渐习惯了身边有成明昭这号人。俩人依旧每周三结伴去倒垃圾,回来的途中到小卖部买东西吃,李京纾总是先她一步付款。夏天吃的是冰棍,冬天吃的是热乎乎的烤肠。
要说改变,可能有。无非也只是体育课多了一个伴,每次考完试会多花一分钟的时间去看另一个人名字而已。
晚自习辅导结束,教室里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成明昭扒着窗户往外看,自顾自说:“会下雪吗。”
李京纾开始收拾书包,“这不是北方,不会下雪。”
“明明那么冷。”
成明昭回头见她已经收拾好,“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李京纾走到教室门口,没一会儿,成明昭出来了,俩人一起下楼。
“李京纾,今天还是你的司机来接你吗?”
“一直都是。”李京纾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问。
“真好啊,”成明昭踢着步子,“有车就是好,冬天不会冷,夏天也不会热。”
李京纾反问:“那你呢,你上学是坐什么?”
“骑单车呀,或者电动车,要不然就是坐公交。”
李京纾垂眸看着鞋尖,“你家地址在哪儿。”
成明昭略感诧异地回头看她。
“有车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如果你那么怕冷,又那么怕热,”李京纾告诉她,“你可以和我一起坐,我会让司机早上接你,晚上送你回去。”
成明昭的双眼闪闪发光,扑上去抱紧她,又往她脸上亲了一口。对于她时不时的突然袭击,李京纾早已司空见惯,不再像第一次那么抗拒,当然,也不算很喜欢。
她擦了擦被亲的脸颊,“你能不能别这么大惊小怪。”
成明昭嘿嘿一笑。
俩人走在偌大的校园里,成明昭想到什么,忽然问:“京纾,我们现在算朋友了吗?”
李京纾双手插兜,平静地回答:“你怎么定义朋友。”
“不知道,”成明昭摇了摇头,又想了想,“但我肯定不会这样去抱别人,更不会亲别人。”
李京纾笑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番话逗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笑声听起来和人一样高傲。成明昭用胳膊推她,“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