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候才无耻想起自己当年并不止抛弃了这人。
确实无法拒绝。
她答应了那位谢先生跟谢思邈的“救助”,这种救助不仅仅是金钱,甚至严格说来是权力跟资源带来的巨大恩情。
这个结果挽救了好几个人的人生,包括她跟她妈妈,以及别人。
教养跟思想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这是恩情,她完全没有憎恨或者挑剔对方的资格。
那么,再回头看,除了她对不起谢须弥的这个卑鄙过程,好像各方都得到了最好的、最正确的结果。
不过,她到底是以什么心态洗澡换衣打扮后再来见这人的呢?
在对方眼里,一定显得低俗又下贱吧。
可怕的是她自己都没法反驳内心可耻的私心。
周望岫没有回答谢须弥,只是冷静下来了,别开眼,“洗澡只是因为觉得自己有点脏,不适合见你。”
“以前。。。。。确实是我对不起,你要怎么对待我都理所当然。”
“今夜的确是打扰了。”
她转身了。
果断,也不回头。
甚至步伐远比之前快。
但她知道自己脑海里有点幻音,反复回想着那些人的声音。
正确的、不可对抗的、不配的。。。。
她的脑子都要炸了。
好像三个月前被击中后倒下的那种感觉。
以至于她握住门把的时候,未曾洞察到身后的脚步声。
手背被握住,固定在了门把上。
再次在笼子里。
周望岫的视线固定在门板上,她看不到任何人,包括自己。
身后人只是扣着手,挨着她的身体,但刻意保持了距离。
半点都不肯接触她。
不像很多年前,她们对彼此身体的渴望跟吸引也是至强的不可抗力。
现在好像碰一下都成了禁忌。
谢须弥的声音也是冷而沙哑的。
克制。
“请把手重新包扎了再走。”
周望岫站在原地,客气道:“我回去再弄,谢谢谢董提醒。”
“让那个小女孩给你弄?在你的房间还是她的房间?”
谢须弥问,不带什么情绪。
周望岫:“不是,我自己来,再怎么样,我也是医生。”
谢须弥安静了,松开手。
周望岫拉下门把,即将拉开门,因为疲惫而略长长呼吸一下。
门缝打开,正要出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