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雍:“也许你有,比如拒绝我。”
“但你如果非要保护周望岫,你就失去了这个能力。”
明明讨厌,却不能拒绝。
阶下之人最易被上流社会的权贵们设下的囚牢所困,无退路。
温言荃知道自己的弱点,就好像谢成雍也知道这十年间他们的拉扯源自何处。
现在是做决断的时候。
要么她撤退,他失败。
要么,她再次服从他,而他也愿意让步。
好像皆大欢喜。
温言荃偏过脸,仔细观察着谢成雍,眼神平静,似乎很深邃,谢成雍本来十分自信,如当年一样胜券在握,但十几秒后,他有一种不安。
甚至生了一种恐慌——难道她。。。。
温言荃:“你跟须弥决裂后,你就这么着急来找我摊牌,是有别的顾忌吧,你是担心她做了什么选择,让你的打算彻底落空吗?”
谢成雍不说话,盯着她。
温言荃:“你们家,喜欢我书画的,不止你一个吧。”
谢成雍的脸色刷一下就落下来了。
“你。。。。”
温言荃看到了他的反应,神色竟比之前孤冷缥缈了许多,眼神也更幽深了。
“谢成雍,当年你敢把我带入谢家,甚至没有完全藏好她的照片,是在万全的调查中,笃定我跟她从未照面过,甚至,我不知道她的身份,是吗?”
谢成雍咽喉蠕动,“你是在宅子里看到她的照片?”
“不,是先看到了字帖。”
“须弥的字,跟我的很像。”
谢成雍终于明白破绽在哪,这不是他或者谢须弥有意暴露的事,甚至谢须弥也是最近才反应过来,因为太离谱了,她这样聪敏的人都没想到过。
但温言荃在十二年前偶然瞧见谢须弥在老宅中的练字字帖就觉得怪怪的。
因为,跟她的真的很像。
“当时我也只以为是偶然,可这笔法是我从我父亲那学会的,自家成一体,我想着,她是不是找过我父亲那一脉的书法先生。”
“后来有了好奇。”
“于是第一次去搜了你们家的事。”
“于是看到了须弥的妈妈,你的妻子,我的三年笔友。。。。。我的。。。。学妹。”
“她的样子。”
温言荃说着,却停顿了下,垂眸似苦笑。
“其实不止你认为我压根认得她的样子,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谢成雍舌根都在发紧,“你见过她?她的日记里说你都不认识她。”
“一开始确实不认识,但,我好奇她,非常好奇。”
“你有过那种从思想上,文学喜好上,都完全契合灵魂的知交吗?三十年前啊,那时可能你的生活完全符合你们那个阶级的娱乐习惯,放眼玩乐世界,但对于我这样的普通人而言,刚好流行交笔友,她就是我唯一的笔友。”
“太难得,太珍贵,所以我好奇她是什么样的人,那会我还是文学会会长,在许多成员的作品里认出了她的笔迹,于是知道了她的名字,也曾在人群中偷偷看过她。”
“你的眼光很好,也难怪须弥长得那么好。”
“她是个绝代佳人。”
温言荃为人温和,与人言语时芊芊哝调,若是夸赞一个人,那种温柔近乎宠爱。
谢成雍看出了她对自己妻子的特别,是,早就知道了。
三十年前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