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快赶上他脑袋大了,完美挡住他的视线,给他一种大隐于市的安全感。
赵氏气急之下,将几案拍的咚咚响:“考牌都能丢,你们怎么没把孩子弄丢?”
平安抬头:不是,啊?
陈老爷见儿子儿媳沉默不语,忙站出来和稀泥:“这事儿确实有些蹊跷,又不曾带出门,放在这家里怎么就丢了……”
赵氏这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见陈琰沉默不语,浑然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气得她数落道:“活像个敲不响的木鱼,该把你放在大佛殿里才是。”
陈老爷没忍住,一脸认真地问:“敲不响还放在佛殿里作甚?”
赵氏气的抄起一个苹果朝他砸去,于是陈老爷坐在平安身边,一起啃苹果。
赵氏转向一众下人:“还不快去找。”
下人们领命退下,翻遍了整个宅院。
两天之后,考牌被人从灶房的柴垛子里扒出来,要不是下人年轻眼神好,早被付之一炬了,而做这件事的人目的十分明显——想阻止陈琰参加科举。
“莫非是北陈家的人干的?”赵氏揣测道。
陈老爷闻言抄着手道:“不至于吧,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
赵氏也不理他,命老管家陈寿赶紧去查。
灶房里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谁去过大爷的书房,同时又去了灶房,一个个盘问下来,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
书房里打杂的小厮阿祥,从十二岁就往返于书房灶房只之间,七年如一日,伺候陈琰的饮食起居,很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那就只有……
……
“阿嚏!”正蹲在院子里拼拼图的平安揉揉鼻子:“阿吉,有人骂我。”
阿吉迎风也打了个喷嚏。
自从偷走老爹的考牌,家里就没消停过,祖母发了一通又一通的脾气,和娘亲一起将家里所有的契籍汇票等重要文书都翻出来,重新整理存放,连账目都重新盘过,仿佛拉响了一级警报。
平安这两天也过得忐忑不安,生怕东窗事发,他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当熊孩子要承受如此巨大的心理压力。
……
听了陈寿的回报,赵氏疑惑大于生气:“安哥儿?他为什么这么做?”
陈寿颔首表示不知。
“阿琰小时候还把房契藏在狗窝里呢。”陈老爷道:“小孩子捣蛋哪有为什么。”
赵氏心道有理,反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陈老爷无比激动,成亲二十余载,这还是妻子第一次请他出主意。
“小孩儿都怕爹,你先瞒着阿琰,跟儿媳通通气,儿媳脾气好,让她跟孩子好好说,下不为例就是了。”陈老爷提议道。
赵氏也很欣慰,夫妻二十几年,这还是头一回听丈夫说了句有用的话。
于是她从善如流,叫来林月白,委婉地道出实情,又劝道:“才四岁大的孩子,大字不识几个,哪里知道考牌是什么要紧东西,多半就是贪玩调皮,你同他好好说,啊,别让阿琰知道,耽误了读书。”
林月白心里先是一沉,平安认识几个字,她还不知道吗?她闲来无事都会教他读书,这孩子识字很快,记性又好,只是还不会写罢了。
他是四岁,又不是一两岁,怎会无缘无故藏起他爹的考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