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恪:“嗯。”
“师傅,那盏灯也打开!往左边调一下。”文雨脖子上挂着相机,站在灯架下面指了一个方向。
“好嘞!”师傅架着梯子爬了上去,影棚搭载厂房里,空间大,灯架也立的高。
偌大的场馆里,仅剩下两盏主灯,柔光从玻璃花窗后斜照过来落在地面,斑斓的像是梦境。
黑色的丝绸从高处坠下,像流动的月波,黎昀站在中央,身影被分割成了两个交叠的影子,一处落在花窗上,更深更实,一处则呈对角分布,朦朦胧胧的。
截至目前为止的一切都很顺利,除了黎昀的服装中途被搬道具的师傅不小心划了条口子,还好衣服不贵,直接算在项目费用里。
这会儿还没拍完,文雨想多保几张,然后时恪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单跑腿买了盒针线回来。
小时候他经常给自己缝衣服,因为总是会被扯坏或者撕破,久而久之就学会了。
舒启桐推开门进来,一眼就瞄到了他哥。
“还可以吗?”时恪站在门边,手里拿着一盒针线,“够……‘哇塞’吗?”
“哇塞……太哇塞了!”舒启桐笑的眼睛都不见了,摸出手机拍了张现场花絮发给安冬,没几秒,他又举着手机给时恪看。
【万恶的吗喽资本家:(大拇指。jpg)*3】
时恪眨了眨眼:“这个备注是?”
“淦!”收手机的动作快出了残影,舒启桐讪笑着,“忘了,忘了,你什么都没看见。”
时恪面无表情的耸耸肩,径直走向黎昀。
“是给我画的吗?”黎昀微微向前一步,小声地说,“是吧?”
“是设计师的职业素养。”时恪指了指灯光下的点位,“站那儿,别动。”
黎昀没忍住笑出了声,眼睛弯弯的退回原位,“好的,时老师。”
时恪屈膝半跪,找出黎昀衣服上破了个口子的地方,穿线,缝针。
“你还会缝东西?”黎昀有些惊讶。
“嗯。”时恪说。
黎昀静默了一会儿,一动不动的做个合格的雕塑,半晌才开口道:“所以,你觉得弗罗洛更适合我?”
时恪扯线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黎昀一向温柔的眸子因为低头背着光而变得晦暗,黝黑的好像深不见底。
“不是吗?”
头顶这束光却是入了时恪的眼,澄澈,透亮,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他久久地望着,似乎轻而易举的将黎昀看穿了,“你和他很像。”
几乎是瞬间,黎昀的瞳孔颤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冷静,他抬起头没说话,无奈地勾了下嘴角。
“光源ok了!”文雨说,“小时好了吗?”
时恪给线头打结收针,起身走向场外,“好了。”
“我们再拍一组,”文雨抬手示意,“看我这边,预……小心!!!”
随着一声惊叫,围在场外的工作人员跟着向上看去,黎昀头顶的一盏灯具摇摇欲坠,然后直直掉了下来!
顷刻,光影倒转,黎昀眼前陷入昏暗,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然而一眨眼工夫,温热的气息包裹住了他,黎昀整个人被带的往后撤了半步。
随后一声巨响,灯具将将擦着他的肩膀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