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主演由专门的酒店,其他剧组人员跟他们统一栋。好消息是,的确两间单人房,坏消息是隔音不太好。时恪放好行李箱,能听见乔恒在隔壁跟老师打电话的声音。
休整半小时,小刘过来接他们去片场。
这地方对时恪来说很新鲜,各式各样的建筑,从古代到现代,大棚厂房连成片。路也没那么好走,水泥路边就是土坑石头,蹲着一排捏着演员证的群演。
他们接的这部剧叫《喂?》,讲述的是由一通电话引发的连环杀人案,故事背景发生在夏天,前小半内容在山城拍完,影视城主要拍的是主人公在剧情后期的片段。
早春三月的天还刮着凉风,时恪身边一个打赤膊的人走过去,是这部剧的男3号。
两人安静在旁边看着,等场记打完板,男3号“扑通”一声跃进水池,靠近岸边的地方还浮着冰渣子。
小刘说:“走吧,咱们再去棚里看看。”
为了提高效率,影视拍摄通常会分组拍摄。棚内是个搭建出来的场景,这会儿正好撞上中途休息,时恪和乔恒便上里头转了一圈,拍了不少道具场景图用作日后参考,只是不能外发。
再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晚上跟美术组在酒店还有个会,和小刘告别,两人准备先回酒店吃个饭。
“时恪?”
身后有人叫他名字,时恪回头,路边停了辆保姆车,里头的人摘下墨镜冲他抬手——竟然是舒永!
“舅舅。”时恪走过去,“您来这儿拍戏吗。”
“是啊,给朋友串个场。”舒永说,“你来这边儿玩啊?”
时恪:“出差。”
“那正好,你方便吗,咱吃个饭?”舒永的视线越过他,看见后头站着的乔恒,“那是你同事?”
“啊。”
舒永的意思是吃个自家人的饭,他又道:“没别的事,跟你随便聊聊。”
时恪一点就通,他跟乔恒打了个招呼让人先回,舒永便带着他去了家私房菜馆。
三菜一汤,都是家常样式,但味道确实不错,算是影视城里数一数二的餐厅。
“黎昀的手怎么样了。”舒永添了碗汤递给他,“这两周都在组里,还没来得及看呢。”
“已经拆护具了,医生说恢复得很好。”时恪接过道谢。
“那就行,著作权申请这两天也该下来了。”舒永说,“到时候发个证明,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嗯。”时恪在长辈面前还是放不开,但表现得挺得体,大概是从黎昀身上偷学的。
“另外还有个事儿,何导还记得吧……算了不记得也没事,”舒永说,“总之就是,他明年年底有部电影要上,视觉改来改去都不满意,早想联系你。”
“原想先跟黎昀打个招呼,这不刚好碰见你了,我就提前和你说,不过千万别有压力啊。”
时恪点点头,问:“是海报设计?”
“对。你看自己的意愿,回头我把资料发你看看,要是觉得感兴趣,我就让他联系你们工作室。”
舒永喝了口茶,“要是不想接,你也跟我说一声,我替你推了,咱俩自家人,别不好意思。”
“好。谢谢舅舅。”
这顿饭给时恪吃得晕晕乎乎,一半是因为舒永老给他夹烙饼,碳水吃多了犯困,一半是还不习惯长辈的关照。挺好的,就是需要时间适应。
不过他能想象得到,如果黎昀在,肯定会跟他说,“不着急,咱们慢慢习惯。”
告别舒永,赶回酒店跟美术组把会开了,舒永额外点了两份甜汤,让时恪给乔恒带一碗过去,用他的话说叫维护人际关系。
家长教的人情世故得学,不过时恪没有借花献佛,还是跟乔恒说了声是舒永送的,影帝的名声也很重要。
时恪洗完澡躺上床,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床头柜手机响了,黎昀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
“一个人?”
黎昀为这事儿闷着琢磨一天,打磨机差点划手上,憋到晚上等对方得空才打的电话。
“嗯。”时恪调转镜头在屋里扫了一圈,又转回来认真报备,“洗完澡,准备睡觉了。”
“头发没干呢。”黎昀看着他发尾还挂着水珠,也就吹了个七分干。
“吹不动了。”时恪懒懒道,“也可能是被舅舅的饼喂多了,没缓过劲儿。”
黎昀压了压嘴角,“他跟我说了,你瘦,得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