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也有些伤,衣衫破损处沾着点血迹,被雨水冲刷得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
滕香一看见他来,抿着唇骂他:“陈溯雪,你贱不贱,还敢到我面前来,我放过你一次,你以为你我还会放你第二次?你要不要去石滩那里看看那些巫族的下场?”
陈溯雪看着她,雨水朦胧里,男人的眼眸也是暗的,里面却清晰地能看到她的影子。
他什么都没说,笑一声,从竹竿上跳起来到她身边,一把搂住因为脱力往下滑的滕香,懒声说:“今天早上你什么时候走的?我找了你很久,半道遇到了北巫族,就猜你在附近。”
滕香握紧了手里的琴剑,伸手去推他。
陈溯雪却弯腰将她抱在怀里,站起来往山上走。
“与你说了很多次,北巫族是北巫族,不烦村是不烦村。再说了,我贱不贱,你难道不知道么?”他说着话,声音很低。
滕香闭着眼睛不去看他,脑袋靠在他肩膀,听了他这话,冷笑一声。
“你们巫族的祖宗知道你自愿成为我的炉鼎,怕是要从地底下跳出来,那场面一定让人愉悦。”
陈溯雪语气无所谓,懒洋洋道:“他愉悦不愉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昨晚上你与我双修是愉悦的。”
滕香睁开眼看他,她的眼里忽然满是戏谑:“我和谁双修都会愉悦。”
雨雾在她脸上覆了层湿意,睫毛上沾着的水珠令陈溯雪想起夜晚的她。
路过一片竹海,雨雾成珠覆在竹叶上,被风一吹落簌簌落在她脸颊上,像是泪一样,陈溯雪盯着她,眼神直勾勾的,他停下脚步,低头去吻她的眼睫,又往下去含她的唇瓣。
在滕香咬人前,又轻盈地松开她,只在她鼻尖上轻点一吻。
“是吗?那我再多研习几本双修秘笈?”
“堂堂巫族正经的大巫主,你要脸吗?”
滕香骂他。
陈溯雪摇头,“不要了。”
他一路抱着她往山上去。
半山腰处有一间竹屋,竹屋外布置着法阵,即便天下着细雨,竹屋那一圈却是干爽的,院子里养着些鸡,鸡圈整理得干干净净,另一旁则种着些菜。
青山苍翠,竹楼掩在其中并不显眼。
陈溯雪抱着滕香进了竹楼里。
屏风后是冒着热气的大浴桶,里面泡着些药材,浴汤是浅绿色的,滕香见了就板着脸。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我特制的,泡了舒服点。”
滕香没说话,闭上了眼睛。
陈溯雪弯腰将她放进浴桶里,解开了她衣襟,靠过去,慢声问:“双修?”
滕香一直没睁眼,脸颊却渐渐从苍白到酡红。
浴桶里的水从轻晃到如浪涛摇摆,地上潮湿了一地。
记忆的碎片化作光点入了灵台之中。
滕香从回忆里睁开眼,心中又想起那天早晨从林中醒来看着陈溯雪时脑海里模糊的画面,她不敢置信自己和陈溯雪是那样的关系,却不想睁眼就看到一旁同样怔愣睁眼的男人。
陈溯雪察觉到什么,朝滕香看来。
“啪!”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滕香那只纤细的手就往他脸上招呼了过来。
第19章
月如酒默默翻了个身,屏蔽了自己的听觉,为了未来几天内有饭吃,竭力做一个有素质的修者。
陈溯雪的左脸又印上个巴掌印。
他先是又恼了,一下捉住滕香手腕,但抬眼看她时,却发现她白玉一样明净的脸是红的。
说不清是气的还是羞的,总之,看在他眼里,是红的。
陈溯雪的脑子一拐,便想到了刚才与滕香共感见到的记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