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楚老夫人也不避讳,径直便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怀疑,“张氏此人不安分,当初我们给婉清的陪嫁中,足足有四十万两银子的现银,短短十几年,便不知所踪。”“我觉得,张氏与这印子钱,恐怕也脱不了干系。”楚老夫人的话,让李氏陷入了沉思。一旁,楚老将军语气幽幽地补充了一句:“自从张贵妃生下八皇子后,张家的日子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只是……咱们陛下的私库也不宽裕,平日里给张家的赏赐都是有迹可循的。”“张家是哪来的那么多银子买地置产?”楚老将军琢磨着,“你说,会不会跟这印子钱有关?”楚老夫人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她冷笑了一声:“若当真是张氏将婉清的嫁妆昧走,去放印子钱养娘家……那我便要去找陛下好好说道说道了!”李氏的神情,也变得格外严肃起来。张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一旦这件事牵扯到了张家,很难不与那几位皇子的争斗相联。此事不仅要查,更要查得清楚明了!“您放心便是。”李氏朝着楚老夫人福了福身,“我这便写信给父亲,请父亲帮忙打听打听。”若是张氏放的印子钱,这么多银子,必定有迹可循。李家是皇商,整日与钱打交道,要查这件事,还当真有不少手段可以动用。“劳烦亲家了。”楚老夫人叹了口气,“是我管教不当,这才让她捅出了这样大的篓子。”李氏连忙摆手:“母亲这是哪的话?任谁都想不到,大嫂能胆大至此。”平日里陈氏是最有世家贵女模样的,行事端庄大方,样样讲究,谁能料到她去做自己素日瞧不上的事。提及此事,楚老夫人又是一声冷哼。等到李氏离开,她才朝着楚老将军撇去一眼:“都怪你非要去边关,瞧瞧,这都让舒窈受了多少委屈?”楚老将军自知有愧,低着头沉默不语。被楚老夫人揽在怀中的温舒窈挣扎了一下,轻声为自家外祖父辩解:“外祖父也是为了边关百姓。”“要怪,就怪张氏。”温舒窈漂亮的小脸板起,“一定不能放过她!”“不愧是我的孙女儿!”楚老将军一听,便抚掌称赞,“咱们楚家人行事,就是要有这样的魄力!”“舒窈,你放心,等到你二舅母家将此事调查清楚……”楚老将军威严的老脸上,划过一道凶光,“我定要入宫去,求陛下彻查此事!让她再也不能欺负你!”温舒窈连连点头,一双漂亮的凤眸仰慕地望着楚老将军。她这样的眼神,使得楚老将军愈发得意。“好了。”楚老夫人没好气地打断了两人的话,她怜惜的抚摸着温舒窈削瘦的脸庞,声音慈爱,“舒窈,可有什么爱吃的?我这就吩咐厨房去做。”温舒窈看上去高挑,可她一摸温舒窈这手腕,便知温舒窈在温国公府受了多少苦。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大发雷霆。若非陈氏为了一己之私,她的舒窈,本该金尊玉贵地长大。“还有你那门婚事。”楚老夫人皱着眉,“明日我便去信给你父亲,让他将这婚事取消了。”“你是堂堂温国公嫡长女,怎能嫁给一个穷书生?”楚老夫人提及此事,便是一阵咬牙切齿,“我还当旁人说的玩笑话,不曾想这竟然都是真的!”“不!”温舒窈连忙拽住了楚老夫人的衣袖。她这样急切的模样,让楚老夫人眼前一黑,心生不祥的预感:“舒窈,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书生……”“外祖母,您误会了。”温舒窈摆了摆手,“我与温以彤换了婚事。”“温以彤?”楚老夫人思索着这个名字,眉心微微皱起,“与她换婚事?可她不是与景王订下了婚约吗?”温家与景王的婚约,可是轰动一时。温舒窈俏皮地冲着楚老夫人眨了眨眼:“正是与景王的婚事。”楚老夫人错愕极了:“她拿与景王的婚事,同你换与那穷书生?”这怎么可能?楚老夫人的脑海中,首先便冒出了这个念头。但温舒窈眼中星光点点,笑意明显,不似作假。在沉默片刻后,楚老夫人不可置信地问道:“她是疯了不成?”景王在外名声虽算不上好,可景王权势之盛,就连几个皇子都比不上,更何况他还是皇帝最信任之人。这样权势滔天,俊美无铸的男人,温以彤竟然不要?反倒是看上了那穷书生?楚老夫人沉默了片刻,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温舒窈笑盈盈道:“起初知道她要换亲,我也十分惊讶。”“但我想着,就算景王有千般万般不好,可他品行端正,又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温舒窈轻声细语地解释道,“总比那个自视甚高的陈彻好得多。”“于是,我当场就答应了。”在长辈面前,温舒窈自然是收敛许多,绝不口出狂言,说什么不举。楚老将军也十分震惊:“那陈彻样貌如何?”莫非是如仙君下凡?让温以彤见之难忘?温舒窈冥思苦想片刻,飞快摇头:“比不上景王。”“才识过人?”楚老将军刚问,便自顾自的答道,“若真是才识过人,也不至于只是个举人。”显然,在劝温舒窈之前,夫妇二人已经将陈彻的家世打听得一清二楚了。“但景王……”楚老将军皱了皱眉,“也并非良婿。”他倒是十分欣赏这个小辈,只是若将其当做孙女婿看,便是千般万般挑剔了。“整日醉心军务,平日也不着家,偌大一个景王府交给你管着,若你累病了可怎么办?”楚老将军越是说着,对这个孙女婿越是不满。楚老夫人同样紧皱眉头,看了眼娇娇弱弱的温舒窈。她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景王高大威猛,看上去便知道是个粗人,不会疼人,舒窈年纪小,又娇弱,两人若是在一块……“舒窈,若你不愿,我……”“我愿意。”:()继妹抢亲探花郎,却不知我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