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将视线看过去,就见君执的面色仍旧带着几分苍白。此时仿若呼吸不畅般,蓦地攥紧了胸前的衣物。玉如萧赶忙蹲下身将人捞起来,抬手揽着他的后背,就见一旁原本奋笔疾书的玄木又抬起头来。他推了推那副单镜,又看了看窗外一片橙红的晚霞,“我说什么来着,是不是傍晚?准不准?”玉如萧敷衍的应了一声,本源之力凝聚在胸口,“准准准,赶明儿就给你送个锦旗。”小九啃完了大药丸子,这次却很是小心的走到了玉如萧的身侧,看着他怀中呼吸急促的君执,好看的金色大眼睛里写满了担忧。玉如萧盯着他的动静——分明有了苏醒的迹象,只是那双眼睛却像是闭得更紧了。比起昏睡,倒更像是噩梦。连带着眉心都跟着皱起,垂在身侧的手臂蓦地绷紧了些力道,掌心紧握着。小九晃了晃自己的小胳膊,作势要一拳给他打醒,又被玉如萧默默制止了。独属于天山雪莲的净化之力蓦地绽放开来,浸润着方圆百里的一草一木。君执猛地呛了一下,随即蓦地睁开眼,陌生的环境下熟悉的气息让他眸底带着几分茫然,却在看清面前人模样的一刻倏然身子一僵。他像是下意识想要站起身,却整个身子瞬间一软,如同失了所有力道一般,只能任由自己倒在玉如萧的怀里。“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玄木将手中的笔架好了,这才几步走了过来,抬手制止了他要行礼的举动:“你现在浑身无力,呼吸急促;都是天寒白星草的后遗症罢了。”君执眨眨眼,眸光下意识的落在不远处桌案上那个熟悉的瓷瓶。正是装着静心丸的瓶子。再一抬眸,正对上玉如萧问询的目光。“说说吧。”玉如萧声线如常,“何故服下这么多静心丸?”君执张了张口,软绵绵的身子让他莫名有一种被麻痹之感,“我……”他嗓音几乎是从未有过的沙哑,仅仅只是说了个字便收住了声音。“玉衡你也是。”玄木在他身后数落,“孩子又不是故意的,你不能好好说?”“我怎么没有……”他一句话不等说完,又被这人打断,“我说你都有这样的徒弟在门下,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现在人醒了,不担心了吧?”“不担心回去吧,别忘了我的锦旗。”“对了,把小宝给我养两天。”玄木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抱起小九,自顾自的出了门。脚步竟然格外的轻快。玉如萧刚刚打算扛着人起身,就被君执突然扯了扯袖子。“师尊,不必。”君执垂了垂眸,“我自己就……”话没说完人已经到了半空。“虽说我不知你看见了何物。”玉如萧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但你要清楚,那镜子中展露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吗。”君执张口,声音低哑,“师尊如何肯定呢。”玉如萧听着他的反问,心情不由得一阵发紧。这会儿身形一闪站定在了灵泉山,刚刚进了望明小筑将人放下,就见他面上神色没来由的有些幽怨。“所以……”他想了想,终究还是问出了声,“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而面前少年的目光却一眨不眨的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玉如萧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却蓦地被人虚虚抓住了手腕。随即君执的手又无力的落了回去,一句话尾音莫名带着几分冷然:“师尊终有一日,会离开我的。”“谁说的?”他抬手将面前人前额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向着旁侧撩了撩,“不可能。”君执定定的看着他,“当真?”玉如萧被他问的一愣,“我亲口所言,做不得假。”回应他的是更为凝重的话语。“那么师尊,我当真了。”君执将目光缓缓垂下,余光中除去那熟悉的白衣,一抹翠绿竟罕见的落入了视线之中。玉如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今日下山所遇竹妖的生命结晶,拜托我保护她的族人。”“生命结晶?”他眸光一顿。“正是。”他话音刚落,却察觉一道熟悉的气息出现在周身。玉如萧叮嘱一句好生休息,刚一推开门,就见戚珩面色紧张,正站定在山头之上。“可有说法?”他几步上前,就看见戚珩左右看看没找着椅子,径直坐在古树旁,“炼尸术,挑选的修士还有万青山庄族人。”“如此大胆?”玉如萧眸光一凝,“何人?”“并无踪迹可寻。”戚珩接着摇头,“被试验炼尸术的修士,丹修占据绝大多数。”他抬眸与这人对上视线,就听戚珩接着道:“兴许是因其并无自保能力……”“不对。”玉如萧突然开口。“明衍真人同为丹修,这不是偶然。”,!“可如今明衍已死,却仍吸引他人前往。只能说他们的目标并非明衍真人,而是寻得了新的目标。”“同样的,丹修不会只身前往。而这傀儡师看中的,理应是精神力。”他语调一顿,看着面前戚珩仍旧一头雾水的神情,“丹修的精神力普遍强于同等级修士,也唯有精神力强盛,才能令灵魂完整分割。”戚珩恍然,“竟是如此。”他说罢,却又是皱起眉头:“可今日那竹妖以生命献祭,莫不是当真见了如此多的修士因她而死,从而愧疚?”“我看未必。”玉如萧摇摇头,“将幕后之人透露给我们,她定然知晓自己再无活路,想要变相的保护族人罢了。”他说着抛了抛手里的翠色晶石,“至于此物,若是我未将他的族人安置,只怕会爆炸或是反噬。”戚珩点点头,看着望明小筑昏黄的灯光,“你急匆匆赶回,可是君执……”“可说呢。”玉如萧苦恼的跟着一并坐在地上,抬手抵着额头,“好端端的,给那静心丸一个人造了大半瓶下去。”他一句话说完又猛地抬头,“你说何等情况能让他如此心不静?”戚珩扯了扯嘴角,“你不知?”玉如萧一愣:“怎么你知晓?”“或许啊,我是说或许。”戚珩看了看他,脸上的神色一时间复杂的有些无从形容:“有没有可能……是情窦初开呢?”:()穿书洗白恶毒师尊,徒儿黑化了